查看完整版本: 老白牛 -【明末邊軍一小兵】《連載中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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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abbit14858 發表於 2011-1-15 10:15 A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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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五章 新編

    王斗有這個雄心。在明年下編練出一隻千人的強軍,不過時間緊迫,王斗只能選取最容易編練的兵種來訓練。

    在王斗的計劃中,這些兵種還必須是流水線似,能大批量生產,廉價的,能經得起消耗的士兵,到時用數量堆死一切自己的對手。這樣算來算去,只有長槍兵與火銃手,加上一些適量的炮兵與騎兵。

    火槍手訓練一個月便可上戰場作戰,只要訓練充足,一年時間就可以成為神槍手。長矛手同樣訓練三個月就可上戰場,一年下來也可以成為精銳的士兵,看看靖邊堡軍士就知道了。

    就算製造鉛彈,也遠比製造箭支容易多了。士兵們在野營的時候點起篝火,拿出一個鐵杯融化鉛塊,用子彈鉗鉗出,放進水裡冷卻,一個鉛彈就作好了。特別如果有模具,更可以大批量的鑄造鉛彈。

    而培養一個合格的弓箭手,至少需要三年的時間。對士兵的身高臂長也有極嚴格的要求,加上弓箭器械昂貴,這成本真是太高了。

    其實這個時代,火槍技術遠不成熟,冷熱兵器混合,如果手上有大批量合格的弓箭手,還是可以在戰場中佔據優勢的。十七世紀後世,鄭成功的弓箭手們就以嫻熟的箭術讓荷蘭的來復槍手黯然失色。

    不過成本及訓練難度問題,弓箭手在王斗軍種中淘汰了。還有刀盾手,訓練難度也是極大,一個合格的刀盾手也需要訓練長達一年的時間,比長槍手與火槍手慢太多了,還是取消吧。

    當然,如果軍中只有火槍手與長矛兵,這構成還是很有弊端的。

    這個時代火槍有種種缺陷,臨敵的心理壓力下,繁雜的火器操作容易造成失誤。

    火繩槍的缺點也多,雨天不能使用。點燃的火繩容易**目標,夜晚不能偷襲。火繩容易燒完,操作也複雜,就算王斗改進紙筒定裝火藥也是如此。就算未來有燧發槍,一樣是毛病多多。

    不過任何事情總是有利有弊,只要利大於弊,就值得去做!

    大明朝的流水線生產士兵,就從自己這裡開始吧,王鬥心中豪情萬丈!

    ……

    崇禎八年十月二十二日,從輝耀堡回來後。王斗立時在官廳議事大堂內招集堡內一干軍官商議事務。

    「林大人,從今日起,你便負責堡內的營操及屯田事務!」

    王斗正色對坐在下首左旁的林道符鄭重說道。

    經過這些天的觀察,王斗發現林道符對堡內諸事還是一片公心,加上他的能力,是可以委以重任。

    林道符並來一副沉默的樣子,聽了王斗的話,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他呆了一呆,隨後顫抖地站了起來,眼都紅了,高大的身體深深地拜了下來,哽咽道:「下官領命,防守大人放心,下官一定會盡忠盡職,將大人吩咐的事情辦好!」

    看他激動的樣子,王斗能體會他的心情,做了萬年的老三,總算有人賞識他了,如何不激動?

    王斗柔聲道:「林大人不必如此,論輩分。你算是我的父輩兄長,在堡內經驗又是豐富,本官受命以來,日夜思量戰兢,惟恐誤了操守大人的任用。以後堡內諸事,還要林大人多多指教!」

    王斗肺腑之言,林道符更是感激,他又深深地作了一個揖,然後坐了下來,原本暗淡的雙目又恢復了銳利,坐在椅上,頗有顧盼自雄的味道。此後林道符生活充實起來,他精神抖擻的,老遠各人就可以聽到他哄亮喝斥的聲音,全身上下似乎有使不完的精力,煥發出了第二春。

    對於林道符的升任,除了鎮撫遲大成臉上露出笑容,為林道符高興外,餘者各人眼中都是露出羨慕嫉妒又失望的神情。林道符兼理舜堡屯田諸事,他們沒希望了。

    不過面上,他們還是滿面笑容地向林道符賀喜,林道符也是喜笑顏開地接受了眾人的賀喜。

    王斗道:「此外,鎮撫遲大人仍是管理軍中堡中律法軍紀諸事,餘者各將各司其職!」

    眾人轟然領命。

    王斗沉吟了半晌,道:「從明日起,堡內便要組織軍士開墾田地,操練軍務!」

    他對令吏馮大昌道:「馮先生,你明日便領著堡內幾個書吏,按戶統計堡內青壯男子。將所有十六歲到四十歲的青壯男子盡數統計上來!」

    馮大昌坐在右首邊上,臉上一直帶著微笑,頗有儒雅文吏的樣子,此時他含笑起身,拱手道:「學生領命,幾日後,便會將文冊呈於大人案上。」

    王斗看了他一眼,點了點頭,人說吏滑如油,不過至少表面上,這馮大昌還是很擁護自己的。

    接著王斗又發佈幾條命令下來,指揮若定,氣定神閒。看王斗辦事井井有條的樣子,場中各人都是露出驚訝的神情,這個王鬥,果然有兩把刷子。先前各人看他只是巡視各地,絲毫沒有動作的樣子,現在這一動,卻是雷厲風行,自有一股威勢。

    在王斗的盤算中,除了靖邊堡受自己獨立指揮外,以後舜鄉堡的屯田事務盡數交給林道符,等堡內練兵走上軌道後。也盡由林道符管理操兵諸事。

    而且他還計劃在將來裁撤所有軍官們的家丁。

    家丁,將領之私產,軍將侵軍餉厚家丁而薄軍士。厚此薄彼,那些被放棄的軍士不是沒有思想的機器人,被人視為廢物,豈會沒有怨恨?這些人在戰場上往往是最先崩潰的對象,他們造成了很壞的局面,就算家丁們再能戰,也無濟於事。

    家丁制,嚴重削弱了軍隊的戰鬥力。說起來,靖邊堡軍士的待遇不見得很好。每天只是吃飽,連軍餉都沒有。不過他們有現在的軍容戰力,就是因為軍中一視同仁的氛圍,還有那種公平獎罰的制度。

    上行下效,如果王斗也弄家丁了,手下學自己怎麼辦?到時軍中各人一大堆的家丁,餘者軍士又成為廢物,自己又退回到明軍中的老路去,白白練兵了。

    當然,大明家丁制度的產生原因是複雜的,沒有私兵,便容易為他人左右,特別是朝廷。

    而且家丁都是軍官們的私產,很多人還是將官們的家奴,軍官們除了侵吞軍餉外,就是大量佔有田地來養活自己的家丁。要裁撤軍官們的家丁,談何容易?這都是他們的命根,要斷人命根,他們就會跟你拚命!

    王斗打算先編練出一隻新軍,等時機成熟了,再把那些家丁打散,全部編入軍中。新軍沒練成之前,還是先保持現狀。

    首先,精兵簡政,把那些老弱全部裁退是可以的。

    王斗目光掃視了眾人一眼,道:「從明日起,軍中先發下一個月的糧餉,家丁的,我也會按家丁的糧餉標準發下。不過發了糧餉後,軍中老弱盡數裁退,除非各隊補充進去全部的青壯,滿額足編。青壯標準為十六歲以上,四十歲以下的壯年男子!發下糧餉後,以後所有軍士家丁必須與新編軍士一起訓練,違者嚴懲不怠!」

    「遲鎮撫,裁退老弱之事就交給你了!」

    遲大成為人刻板嚴肅,在舜鄉堡內有「遲扒皮」的稱呼。這討人嫌的工作,就交給他吧。

    聽了王斗的吩咐後,這中年男子面無表情地站起身來,只是說了一句:「下官領命!」

    然後就嚴肅地坐了下來。

    餘者軍官面面相覷,先前聽到王斗要發下糧餉,他們還高興了一陣,不過隨後聽到王斗後面的話,他們都是呆了一呆,老弱全部裁退後,他們一隊兵只剩十餘人了,這未來如何吃空餉,喝兵血?

    而且這裁退老弱由讓人聞風喪膽的「遲扒皮」主理,看來大家有麻煩了。

    只有許祿眼中滿是笑容,他那隊兵儘是家丁青壯,一隊兵五十人的糧餉,算算也不少了。

    林道符站起身來,對王斗拱手道:「大人明鑒,堡內糧餉只可供一個月食用,如發下將士糧餉後,堡內便糧米無存了!」

    王斗道:「林大人不必擔憂,這糧餉之事,我會想辦法的,總要讓將士免於饑寒才是!」

    林道符又坐了下來,王斗能在靖邊堡靜悄悄地練出百餘強兵,想必他有自己的辦法!

    ……

    不提事後林道符與馮大昌去統計堡內的青壯人口,王鬥將要給軍士們發餉的消息如一陣風般在舜鄉堡激起了千層浪。

    很多人聽到這個消息,臉上第一次露出笑容,半年了,舜鄉堡內沒有一粒米發下,堡內軍戶們已是飢寒交迫,天可憐見,上面的大人們終於發糧發餉了。

    十月二十三日,北風似乎要橫掃一切,雪風飛舞,落在地上很快凍成堅冰。不過這一切都沒有阻擋舜鄉堡軍戶們的熱情,他們將皮襖,棉襖裹在身上,搓著手,呵著寒氣,只是簇擁在千戶官廳前面,一個個領著屬於自己的糧餉等物。

    大明衛所軍士月糧,馬軍月支給米二石,步軍總旗月支給米一石五斗,小旗月支給米一石兩斗,軍士月支給米一石,守城者如數發給,屯田者半數發給。軍士月鹽,有家口者兩斤,無者一斤。

    月糧可折銀,米一石折銀一兩,不過現在米貴銀賤,大家都願意領米。還有舜鄉堡各隊的家丁們,每月糧餉銀一兩,本色米五斗,王斗一一支給。

    王斗搬張椅子坐在一顆大榕樹下,他按兵冊親自點名,親手將糧牌發放到每個軍士手上。每個領到糧的士兵都是千恩萬謝,他們的家口在後面看著也是喜氣洋洋。

    韓朝立在王斗的身旁,他只是靜靜地注視著,此時王斗正點名到一個老軍,那老軍上來,怕都有六十歲了,頭髮鬍子花白,看他這樣子,還能打仗?

    王鬥將糧牌交到他手上,那老軍裂開嘴笑起來,門牙早已不見。

    韓朝忽然問了他一句:「你吃誰的飯,替誰賣命?」

    那老軍裂開嘴笑道:「小的吃王大人的飯,小人全家都替王大人賣命!」

    聽他這樣說,韓朝點了點頭,不再問下去。

    旁邊的林道符與鎮撫遲大成互視一眼,王斗只是微笑。

    所有的軍士糧餉都發放後,舜鄉堡庫房內是空空如洗,正在眾人看著王斗怎麼辦時,幾天後,一輛輛的糧車進入堡內,又將庫房裝滿,足以讓眾人吃用兩個月。

    各人大為驚奇,果然新任防守大人就是有辦法,一時間,舜鄉堡眾人都是安心,看來未來他們可以如靖邊堡軍戶一樣過上好日子,堡內那種沉悶的氣氛為之一空,第一次現出一股生氣來。

    短短一些天,王斗在堡內的威望快速提高,現在他走在街上,很多軍戶都是衝他歡呼:「王大人,王大人!」

    ……

    崇禎八年十月二十五日,王斗發動堡內的軍戶進行一次大掃除,各人屋內屋外,街道上下,溝渠各地,無處不清掃,最後掃出了幾十車的大垃圾。看著這些垃圾,各人也是吃驚,沒想到自己身邊原來有這麼多的垃圾。

    經過大掃除後,堡內各處乾乾淨淨,特別是三條主街的青石板上,還散上了一些水,更顯清爽。現在眾軍戶雖仍是衣衫破舊,不過走在街上,那種氣質已經明顯變得不一樣,舜鄉堡有快速成為大版靖邊堡的趨勢。

    這天,令吏馮大昌也隨林道符前來,帶來了堡內青壯丁口的統計文冊,馮大昌的身後,還跟著王斗舅舅鍾正顯。

    馮大昌進了廳來,他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,三絡長鬚,衣飾頭髮打理得一絲不亂,顯然是個注重儀表的人。

    他動作優美地對王斗作了一個揖,又對林道符拱了拱手,然後對王斗微笑道:「大人,文冊已是統計出來,堡內含匠戶在內,共有戶三百一十五戶,口一千四百一十七口。其中男子六百三十口,成丁五百七十五口,不成丁五十五口。婦女七百八十七口,壯女七百一十五口,**七十二口。據統計,堡內共有青壯男丁四百三十七口!」

    王斗哦了一聲,接過文冊仔細翻看,前些日林道符對自己說堡內有戶三百五十七戶,顯然有一些是逃軍空額了。

    王斗仔細翻看著,這馮大昌辦事還是很細心的,各戶的年籍、從軍腳色、男婦,成丁等都是一一備註在上,所有情況一目瞭然,是個很有能力的人。

    看了半響,王斗歎道:「堡內人戶還是少了!」

    林道符站在旁邊道:「各地軍戶都是逃亡,舜堡也不例外!」

    王斗點了點頭,又仔細翻看手中文冊。

    在王斗仔細觀觀看時,馮大昌只是在旁仔細打量王斗臉色。

    良久,王鬥將手中文冊合上,他滿意地對馮大昌道:「馮先生辦事得力,我王斗有功必賞,你這個月便領雙俸吧。」

    馮大昌大喜,他拱手謝過王鬥,然後笑道:「說起來,此次統計文冊,鍾先生也出力甚多,他可算是學生的左臂右膀。」

    「哦。」王斗有些驚訝,沒想到自己舅舅也有被馮大昌這樣誇獎的。

    馮大昌含笑地解釋了幾句,原來鍾正顯雖然為人懶散,不過在計數上,倒是很有一手,在邏輯學上,頗有造詣。此次統計文冊,確實算是出力很多,各戶的備註,就是他的提議。

    被馮大昌這樣誇獎,鍾正顯不由得意洋洋,他也謙虛了幾句:「這都是馮先生領導有方,鍾某哪有什麼功勞?」

    王斗微笑道:「鍾先生這個月也加米兩斗吧。」

    在正式的職務人前,王斗對鍾正顯便是公事公辦。往日鍾調陽在自己身旁,都是稱呼自己為大人,一點也不敢以王斗的親戚自居。只是鍾正顯欠點覺悟。

    鍾正顯笑逐顏開,高興地謝過了。

    王斗又對馮大昌道:「以後堡內文書之事,便要拜託馮先生多操心了。」

    馮大昌含笑拱手道:「大人言重了,學生能為大人效力,此乃學生榮幸。」

    ……

    舜鄉堡人口文冊統計出來後,王斗便讓林道符挑選一部分堡內老弱男子及婦女去開墾荒地。

    原先各堡的屯田地已是病入膏肓,王斗不指望原來的屯長軍官們可以將各屯堡治理好。眼下的舜鄉堡,還有屬下各屯堡的田地都涉及到大量軍官豪強們的利益,王斗沒時間跟他們多磨耗,便打算開闢新田地,重新規劃舜鄉堡的屯田。各屯堡中,如果有人才的,將來可以慢慢吸收到堡內來。

    沿著舜鄉堡的周邊,盡有大量的荒地可以開墾,雖然現在天寒地凍,不過趁地表凍得結實之前,組織人手耕牛,先開墾出一部分的土地再說。開墾田地需要的口糧花費,王斗讓林道符儘管去做,這些他會想辦法。

    第一階段,王斗打算先開墾出三千畝的田地,依靖邊堡方式打灌井,分田到戶,先給堡內一百戶人家各分個三十畝地。至於未來這些田地要不要向上面納糧,王斗會去州城活動一下,操守官徐祖成大人看重自己,州城屯田官張貴也與自己相熟,王斗希望能討來一個舜鄉堡新開墾田地三年不納糧的政策。

    靖邊堡的事情各人或多或少都有聽說,人人都是羨慕。此時舜鄉堡也要如靖邊堡一樣的開荒墾田,打制灌井,又聽說幹活可以吃飽,未來還有田地耕牛可分。一時間,人人都是爭先恐後,只是圍著林道符轉動,希望能選中自己去幹活。

    屯田的事,王斗便交給林道符了,新軍編練,暫時由韓朝、韓仲兄弟主理。

    崇禎八年十月二十六日。

    這天寒風更甚,堡內那四百三十七口青壯冒著嚴寒,盡數集中在堡外的教場上。

    這些人都是從十六歲到四十歲的青壯男丁,未來王鬥將要把他們盡數編練成新軍。

    依靖邊堡的規矩,他們成軍後,每天可以吃飽,不過沒有軍餉,未來糧餉都靠打仗繳獲所得。他們的家口可以分到五十畝田地,分到耕牛農具等物,並且第一年還免糧。這點上,王斗會盡快去州城活動。

    這些男丁都將成為脫產的軍人,他們田地的活,便讓他們的老婆孩子耕種。王斗沒時間讓他們且耕而練,等訓練幾個月後,王斗會帶他們出去剿匪,用繳獲的一部分養這些人。

    在這幾百口男丁旁邊,還排列著一些舜鄉堡原來的軍士們,人數只餘一百多。

    鎮撫遲大成果然是鐵面無私,經過他的裁退老弱後,舜鄉堡六隊兵,除了許祿那隊家丁人數基本不變,餘者的五個管隊官,每隊只剩下十幾個人了,全部都是他們的家丁。

    管隊官領著十個兵,成了甲長,貼隊官領著幾個兵,成了伍長。

    他們也沒辦法,這青壯人口難找,特別是舜鄉堡要開墾新田地,每個新軍家內都可以分到五十畝地,還第一年免糧,第二年,第三年只徵糧一斗與兩斗,這對他們吸引力太大了,沒有一個人願意進入舊軍內。

    看著身邊稀稀拉拉的一些人,那幾個管隊官不免私下頗有怨言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<div></div>

rabbit14858 發表於 2011-1-15 10:16 AM

本帖最後由 rabbit14858 於 2011-1-15 10:35 AM 編輯

第七十六章 法與情

    對這四百三十七個青壯。王斗以原來的靖邊堡老兵全部充任軍官,並按當時的營兵編製。

    十一人一甲,兩個伍長,各管火銃兵、長槍兵一伍,外加甲長一人。

    五甲為一隊,設隊長一人。

    四隊為一哨,設哨長一人。

    兩哨為一總,設把總一人。

    輜重隊,炮兵隊,騎兵隊以後再組建,如果兵力增多,可以將哨與總的單位擴大。此外,每一甲有小隊旗一面,每一隊有中隊旗一面,每一哨有大隊旗一面,把總也有總旗一面。原先軍中繁雜的旗號,王斗都大大精減。

    每個隊長擁有兩個護衛加一個旗手,一個鼓手。

    每個哨長擁有四個護衛加兩個旗手,此外還有兩個鼓手。

    把總有護衛八個,旗手四個,鼓手四個。另還有一個軍紀官。領著五個風紀軍士。

    在王斗的規定中,韓朝、韓仲各領一哨的兵,由王斗親任把總。鎮撫遲大成任軍紀官,以後軍中糾紛律法,皆由軍紀官判定,軍官不得私下懲罰軍士,當然訓練時打軍棍除外。

    各軍官身旁的護衛都由總部派遣,軍官們不得私下增設護衛,如果需要增加護衛的,必須通報王斗批准,等於剝奪了軍官們以後增設家丁的路子。

    組建的新軍清一色的戰兵,加上各軍官的護衛,旗手,鼓手等人,這樣算起來,新軍共有五百餘人。連舜鄉堡的青壯,連從靖邊堡帶來的老兵們,剛好編製成一個新軍隊,王鬥命名為舜鄉軍,一個響亮的名字。

    至於原來的舜鄉堡舊軍一百餘人,還是讓他們繼續保持原狀。

    看著那邊新軍編伍熱鬧,這些軍官們的家丁看在眼裡,心裡也不是滋味。

    ……

    新軍按甲、隊、哨、總為定後,每個軍士都有腰牌一面,特別是一甲之長,其腰牌上,更是記著全甲所有軍士的名字。以後一甲中誰貧誰富,誰強誰弱,喚出名字,甲長都要知曉。

    通歸匯合起來,擺在王斗面前的,就是舜鄉新軍的兵冊。

    看著眼前這只新軍隊,王鬥,韓朝,韓仲等人心情都很激動,這只軍隊,就是以後自己在亂世中的本錢啊。

    編伍後,由新任兩位哨長韓朝、韓仲向軍士們訓話,王斗親自向每位甲長,隊長授旗,這些原來的靖邊堡軍士個個升為軍官,心情自然是興奮激動,他們向王斗表示,以後旗在人在,旗亡人亡。

    嚴明的組織紀律,是成為強軍的首要,編伍後。王斗向各個軍官們發下了原先在靖邊堡總結出來的一些條例軍規,軍士們全部都要在三個月內熟背,以後抽背,如有軍士背錯一條的,就要打五軍棍,軍官背錯一條的,要加倍處罰。

    有軍官士兵不識字的,王斗可以在下午或是晚上找一些文吏來教他們,總之要背熟勞記。

    除此之外,王斗還準備效仿後世北洋的《勸兵歌》,還有後世《三紀律八項注意》等思路,按當地的民歌民調,也編一首《勸兵歌》出來,潛移默化地向軍士們灌輸軍紀觀念。

    舜鄉軍成軍的第二天,王斗讓這些軍士們將自己的營房稍微打掃修整了一下,最重要的是買來一些煤炭之物,讓他們回去後,有一個溫暖舒適的環境。

    第三天起,王斗便開始對他們進行為期一個月的系統嚴格訓練,這一個月中,他們就是學習如何站隊列隊,如何踩著鼓點走步等陣形操練。

    和靖邊堡的軍士一樣,這些舜鄉堡的青壯開始時沒有一點基本的隊列觀念,雖然每隊中都有靖邊堡的老兵帶動,還是一個個站得歪歪扭扭的,左右不分。

    只有那些舜鄉堡舊軍們會好一些。

    對這個情況,王斗等人早有經驗,在各兵的右腳上綁上繩子,這樣情況才會好些。

    不過在隊列訓練中。王斗等人並不客氣,只要各兵隊列排得歪一些的,各軍官們操起軍棍就打。一個上午下來,那些新兵們一片的哭爹喊娘聲。

    特別各隊的隊長,原來都是靖邊堡軍士的伍長,隊長,他們身旁跟著的兩個護衛,同樣是原來自己隊中伍中的兄弟,這些老兵們原來在靖邊堡被*練得狠了,此時媳婦熬成婆,哪還會客氣?手上的軍棍只是舞得呼呼生風,讓人見之膽寒。

    對於原舜鄉堡的舊軍,則是王斗身旁的八個護衛監視,這些人都是原來靖邊堡中的老兵,個個身高馬大,那些舊軍陣列不齊整的,同樣是軍棍啪啪打去,打得那些家丁們個個鬼哭狼嚎,敢怒而不敢言。

    ……

    林道符今日聽說王斗開始操練士兵後,便匆匆忙忙趕來,他很奇怪王斗原來在靖邊堡是如何練兵的,一定要看個究竟。此時看到這樣的訓練場景,他不由臉色發白。對王斗道:「大人,如此操練,是不是對將士們太過嚴厲了?」

    王斗歎道:「人心都是肉長的,將士們受苦,我如何不心痛?只是軍中陣列紀律為第一要務,堂堂正正之師,方可無往而不利!不嚴厲操練,如何能練出強軍?我靖邊堡軍隊,就是這樣練出來的。」

    「不過我軍中已是取消了各種肉刑,軍士們操練違規,只是處以軍棍。已經算是體恤將士了!」

    林道符點了點頭,不再說話,此後他看得很仔細,目光只是盯著下首咆哮不停的韓仲等人,默默地記在心上。

    鎮撫遲大成一直站在王斗身後板著臉不語,他身後的五個風紀軍士,同樣是個個高大魁梧,靖邊堡軍隊中精選出來的老兵。只是個個背手肅立在他的身後。

    上午的操練結束後,由堡內一些婦女及老弱男子組成的伙房送飯來時,眾軍士才眉開眼笑,大桶的米飯,大桶的肉湯,還有一桶的羊肉豬肉,香氣撲鼻,這些平常哪吃得到?就是那些舜鄉堡舊軍家丁們,肉食怕也只有年節才能吃到。

    今早操練前大家都是雜糧米飯吃飽,已經讓眾人很開心了,沒想到午時還有肉,一時間各人歡聲笑語,早忘了先前的操練之苦,只是排隊領飯。

    排隊領飯,這也是軍中的條例之一,就算是各軍官們也不例外。幾個舊軍的管隊官及一些強壯家丁想要插隊,見王斗與韓朝韓仲都是一樣的排隊,他們哪還敢插隊,只得乖乖的與眾人一起排隊領飯,一邊還嚥著口水探頭探腦,希望能早點輪到自己。

    領到飯後,眾人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,一邊大口地吃飯,一邊還相互取笑對方挨了多少軍棍,自己則是挨得少,教場中一片的笑聲與叫嚷聲。

    王斗與韓朝、韓仲,謝一科、林道符,遲大成等人坐在一起,還有許祿也是捧著飯碗跑過來。眾人坐在一起,都是吃得很香甜。林道符雖身為副千戶,平時也難得吃肉,此時便是趁機大吃特吃,那許祿更是吃得滿嘴流油。只有遲大成吃相會好一些,與他做人一樣,吃飯也是一口一口的非常穩當。

    許祿看見謝一科坐在王斗旁邊,有些奇怪這年輕人是誰,輕聲向韓朝打聽後,才知道這位原來是王斗的小舅子。先前謝一科與眾人一樣站隊,由於站得不齊,他身上同樣挨了不少的軍棍,連小舅子都打,這讓許祿對王斗的鐵面無私大感震驚。

    謝一科聽到許祿的聲音,他倒是滿不在乎,他叫道:「只要有肉吃,被打幾軍棍算什麼?」

    聽得眾人都是笑了起來。

    對於王斗給軍士們這麼豐盛的伙食,林道符其實內心是有憂慮的,按這樣下去,這養兵的費用就大了,不過他現在靠上了王鬥,這糧餉的事,便由王斗去解決吧。

    其實王斗是有苦自己知,他雖然在靖邊堡內有三千兩銀子的庫存,不知道按這樣下去,怕也只能支持到明年初。糧餉的事情,一直深深地困擾著他,在眾人面前,他只能保持著一副氣定神閒,胸有成竹的樣子。

    ……

    過猶不及,特別現在天氣寒冷,下午王斗並不操練,只是組織軍士們學習軍紀條例。

    這讓那些舜鄉新軍們叫苦連天,他們都是文盲,讓他們讀書識字,還不如讓他們去操練挨打軍棍更強些。不過這是王斗的規定,他們只能皺著眉頭聽那些枯燥無味的軍紀條例了。

    此後一天天訓練下來,十天後,眾人站隊列隊,已經基本有些樣子,左右不分的人也大大減少。不過隨著訓練強度的加深,雖然每天都能吃飽吃肉,不過眾軍士對訓練的畏懼之情也在加深的,天寒地凍的,實在是太苦了。

    不過操練前王斗有言在先,誰敢當逃兵的,抓回來後,不但要重重處於軍棍,就是他們的家小,也會立時取消他們的田地分配,甚至將他們的全家驅逐出舜鄉堡,念及於此,眾新軍們才咬牙堅持下來。

   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堅持的,十五天後,韓仲怒氣沖沖地來向王斗報告,他那一哨兵,昨天有三個軍士偷偷溜出軍營,逃回家中去了。現在他們已是抓了回來,聽候王斗的發落!

    王斗不由大怒!

    ……

    寒風徹骨,雪花亂舞,此時在舜鄉堡教場上,兩哨新軍,還有那些舜鄉堡舊軍都排列成陣形,只是靜靜地立在教場上。他們每人手上都拿根長槍,雖然眾人還沒有開始學習槍擊之術,不過已是練習如何持槍列陣,幾百根長槍探出,槍刺如林!

    在眾軍面前,此時「啪啪。」的肉擊聲不斷,鎮撫遲大成判定這三個逃軍每人處以三十軍棍的刑罰。

    三個軍士分別叫矯九高、陳臣忠、韓文煥,這三人都被按倒地下,由鎮撫遲大成身邊的風紀軍一一行刑,那幾個高大魁梧的風紀軍士手上拿著軍棍,只是狠狠地往三人的**上面打去。

    慘叫聲不斷傳來,聽得場中的眾軍臉色一片慘白,三十軍棍打完後,三人的**上面一片血肉模糊。

    遲大成臉色不變,行刑完畢,他對王斗拱手道:「大人,違紀軍士已是處罰完畢,請大人示下。」

    王斗靜靜不語,站在他身後的八個原靖邊堡魁梧老兵護衛,也是個個冷著臉按刃肅立!

    半響,王斗說了一聲:「遲鎮撫,記得我說過,有敢當逃兵的,他與家小要全部驅逐出舜鄉堡吧!」

    以遲大成的刻板僵硬,他也不由動容,這種寒冬時節將他們全家驅逐出舜鄉堡,這……

    他遲疑道:「大人,他們法無可恕,但情有可原,依下官看,還是……」

    林道符此時站在王斗身旁,他心下不忍,也想勸說。

    王斗猛地起身,一身的甲葉錚然作響,他厲聲喝道:「我舜鄉軍中以軍紀律法為先,違情不糾,情尚可在,違法不糾,則法何存?如果人人都情有可原,我舜鄉堡何以為軍?」

    他冷冷道:「驅逐!」

    那三個軍士本來趴在地上**,此時聽了王斗的話,人人都是掙扎哀求,滿眼的淚:「大人,小的知錯了,求大人饒了小的這一回吧!」

    王斗板著臉不語,此時王斗身後出來幾個精壯護衛,將他們如老鷹抓小雞一樣押出教場去了,遠遠的三人的哭叫聲還是不斷傳來:「……大人,饒了小的們吧……」

    場中落針可聞,連舜鄉堡舊軍都是臉色一片慘白。一片安靜中,間中傳來韓仲的咆哮怒吼:「老子軍中不要軟蛋,有想當慫貨的,說一聲,就可以像他們一樣,滾蛋!」

    眾人靜靜立著,不知過了多久,教場那邊的路上傳來一片的聲音,眾人一齊轉頭看去。卻是三個軍士十幾口人盡數被趕出舜鄉堡來,這些人中有老有少,他們拿著簡單的包裹,其中有幾個年輕婦女手上還抱著嬰孩。

    寒風中,嬰兒只是哭叫不停,幾個女人不住的流淚安慰。旁邊有些老者長輩,只是怒目對那三個軍士喝罵著,罵他們丟人不爭氣,連累自己家小受苦,本來家中就可以分下田地,過上好日子,現在全完了。

    這三個軍士都是一拐一瘸的,他們哭喪著臉,低垂著頭,只是後悔莫及。

    一行人從路上走過,旁邊遠遠的圍著一些舜鄉堡民眾,各人都是對他們指指點點,以鄙視的眼神看著他們,眾目睽睽下,一行人更是羞愧難當!

    聽嬰兒的哭聲越急,還有那些婦女的哭聲遠遠傳來,王斗長長地歎了口氣,自己的心還是不夠硬啊。

    他對林道符道:「林大人,你帶些人去庫房領些銀子與米糧,追上他們,每戶給銀二兩,米麥兩斗吧。雖然他們不能再留在舜鄉堡內,不過有那些銀錢糧米,他們的日子也會好過些。至於他們以後如何,就看他們的造化吧。」

    林道符深深作了一個揖,鄭重地道:「下官領命!」

    走了幾步,這高大的中年軍官又回過頭來:「大人治軍嚴謹,心懷慈悲,下官歎服!

    說著他就急步去了。

    ……

    等林道符回來時,他滿臉的唏噓感慨,道:「這些人戶收到糧米後,都是痛哭流淚,三個軍士更是痛哭流涕,後悔無及,他們都道自己仍是舜鄉軍的一員,希望有回到舜鄉堡的一天!」

    王斗長歎了一口氣,道:「繼續操練吧!」

    韓仲眼睛一瞪,大喝道:「列陣!」

    立時「嘩!」的一聲,教場中所有的軍士,都是站直了自己的身形,人人神情嚴肅,並將長槍持靠在自己肩頭上,沒有一個人不認真!幾縱幾隊,都是排列得整整齊齊,連那些舜鄉堡舊軍也不例外。

    長槍如林,一股肅殺之殺蔓延開來。

    「前進!」

    數百長槍兵向前而行,他們抬手擺臂,動作劃一,腳步踏在地上,一片整齊的轟響!

    「前進!」

    舜鄉軍們列陣而行,氣勢一往無前!

    林道符看得目馳神迷,他長長地呼了口氣:「強軍可成!

    ……

    以後的訓練仍是很苦,有些軍士還在晚間偷偷哭泣,不過眾人都是堅持下來。

    隨著訓練的進行,他們的氣質也在飛速地變化,個個身上透著一股軍人的英氣,雙目銳氣十足!

    舜鄉軍中是每十五日放假一日,一個月放假兩天。每當這些人回到家時,總是讓人嘖嘖稱奇,自家的大小伙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英氣了,常言道站如松,坐如鐘,行如風,臥如弓,用來形容自己的兒子丈夫,還真是恰當。

    舜鄉軍二人成行,三人成例,走在街上,各人腰板挺直,目不斜視,一舉一動盡顯英武之士,看得很多男人女人們投來了吃驚的目光。這還是各人印象中自由散漫,面黃肌瘦,麻木不仁的明軍麼?

    看著自家英氣十足的男人們,加上現在堡內開墾荒地順利,很多人家都有機會過上好日子,各家都是囑咐自家男人好好操練,爭氣些,不要象先前那三戶人家一樣被趕出舜鄉堡,他們丟不起這個人。

    舜鄉軍操練一個月後,在崇禎八年的臘月初,王斗也帶了幾個隨從,來到了保安州城內。

    ※※※

    老白牛:

    回關山暮雪書友:

    明末營伍制與衛所制基本是合一的,九成的邊將白天是營伍官,晚上是衛所官,所以一個衛城往往設有指揮使司,又設有守備官廳。

    不過衛所官不值錢,特別是九邊各地,有時一個千戶所有三、四個正千戶,七、八個副千戶,特別是實缺少,區區一個守備的差遣職務,至少也得從衛指揮使,都指揮僉事內選用。副總兵已經是都指揮使司的衛所世官,總兵要署上都督府都督僉事才能任用。

    依宣府鎮志,明末宣鎮的管隊官不過一千三十五人,都是從千百戶內選用。防守官其實是防守把總,防守千總的簡稱。操守官是操守指揮的簡稱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rabbit14858 發表於 2011-1-15 10:17 AM

本帖最後由 rabbit14858 於 2011-1-15 10:35 AM 編輯

第七十七章 雙喜臨門

    崇禎八年的臘月初三日。已是後世陽曆的一月十日。

    進了年下,保安州各地一直沒有下大雪,不過小雪卻是不斷,州城內大街小巷上到處是殘雪凍成的堅冰,滑溜無比,商民住戶都是忙著往自家門前灑著細砂,以防出行摔倒。

    王斗穿著厚厚的皮袍,頭上戴著皮帽,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,仍是覺得寒冷異常。他身旁跟著韓朝,還有幾個護衛,只是找到了州城內張貴的住所,位於城巽隅承恩坊一處大宅院,旁邊有一所名為三官廟的廟宇,香火旺盛。

    張貴榮升為州城的屯田官,算是手握實權,因此巴結他的人不少,眼前這所大宅院,就是州城一個商戶所送,從外面看過去,宅院面積頗大。

    在王斗通報後。張貴親自迎了出來,遠遠的就可以聽到他爽朗的笑聲,接著他大步走出來,身旁跟著他以前的家丁隊頭張堂功,也是滿面笑容。

    見到張貴,王斗呆了一呆,卻見他身上穿著正五品武官的熊羆繡服,腰間佩著一塊精美的麒麟銅牌,卻是一身的千戶官服。

    王鬥心想:「難道上頭的剿賊升賞下來了?」

    他上前施禮:「王斗見過大人!」

    張貴哈哈大笑地上前扶起王斗:「你我兄弟,何必多禮?」

    王斗仍是一絲不苟地行了禮,他笑道:「老哥看來是陞官了,小弟在這裡恭賀了!」

    張貴臉上滿是春風得意,他意味深長地道:「老弟你也不錯!」

    他見王斗幾人都是被凍得臉色泛青,嘴唇透紫,說道:「酷寒的天,快快進屋吧,今**我兄弟相會,當痛飲幾杯。」

    王斗隨他進入宅院內,韓朝等人提著幾個巨大的禮盒跟在身後。

    王斗見宅院幾進幾出,頗為豪華,不由歎道:「老哥這居所很不錯!」

    張貴得意地道:「一個商人送的,憑老哥的俸銀,哪買得起這個宅院?」

    眾人進入廳內,裡面燒著爐火,一股溫暖迎面而來,眾人都是舒了口氣。

    王斗從韓朝手上接過禮單,雙手遞上。笑道:「老哥升職大喜,小弟一直來不及祝賀,這一點心意,萬望老哥不要嫌棄!」

    張貴接過禮單觀看,見各式禮物加起來怕不少於十五兩,他哈哈笑道:「老弟啊,你這人什麼都好,就是一點不好,就是為人太過仔細。也罷,老弟你一片心意,老哥就不客氣了!」

    他吩咐張堂功將禮物收下,王斗對張堂功微笑地點了點頭,張堂功笑瞇瞇地下去了。

    王斗與張貴又相互作了一個揖,分賓主坐下,獻了茶,張貴道:「老弟說吧,這次到州城來什麼事,老哥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的!」

    王斗豎起了大拇指:「老哥就是瞭解小弟!」

    聽了王斗的話,張貴沉吟道:「你要老哥支援一些糧米耕牛,這個問題不大,職權範圍。老哥立時就可以辦到,不過這荒地免糧三年,這個事情老哥作不了主,得問過操守徐大人才是!」

    王斗站起來深施一禮:「有勞老哥哥了!」

    張貴拍了拍自己的大腿:「也罷,老哥就陪你走一趟,去徐大人那看看如何!」

    ……

    操守官徐祖成的府邸位於城巽隅,離保安州治不遠,原是守備府邸,明中葉後改為操守府邸,最早於永樂年間興建。

    到了操守府邸前,只見好大的一片宅院,宅院前都是用大青石鋪就。石鼓的大門前,橫臥著好幾塊巨大的上馬石,旁邊還有一根根粗大的繫馬石樁,氣派就是森嚴。

    到了這裡,張貴也是小心翼翼,他陪笑著向門房說明了情況,遞了名刺,又塞了銀子,那門房才傲然進去通報了。

    張貴對王斗笑道:「宰相門前七品官,莫看這小小的門房,也是得罪不起!」

    王斗感激道:「都是小弟的事,才繁勞哥哥如此!」同時心下尋思,以後自己身居高位,一定得改革這種門房制度,免得手下辦事受阻。

    張貴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:「都是自家兄弟,說這話就見外了!」

    迎出府來的是一個壯碩的中年軍官,卻是徐祖成身旁的親將楊東民,他向張貴拱手為禮。又見到王鬥,他哈哈笑道:「原來是王兄弟,正念叨著你呢,你就來了,真是說曹操到,曹操就到!」

    王斗笑道:「今日小弟拜訪,卻是要煩勞哥哥了。」

    楊東民朗聲大笑道:「自家兄弟,說什麼煩勞?」

    看了看王斗身旁的韓朝與幾個護衛,眼中露出欣賞的神情:「老弟這幾個家丁不錯,練得精壯!」

    王斗微微一笑,也不點破。

    眾人隨楊東民進府邸去,似乎走不完的亭台樓閣,庭道院落,一直來到後院的客廳前面。在這客廳的過庭中,正有一棵枝繁葉茂的老槐樹,在這寒冬之中,仍是滿樹的綠意。

    進入客廳內,裡面溫暖如春,只見操守官徐祖成穿了便裝皮裘,正躺在一張軟椅上閉目養神。

    軟椅上墊著錦緞的絲棉,兩個丫頭正給徐祖成輕敲著身子骨。在客廳的周邊,滿是肅立服侍的丫頭老媽。客廳上擺的,也多是黃花梨官帽椅。黃花梨家居物器,富貴之氣,撲面而來。

    看來這州城就是不一樣,上層軍官和下層軍官的生活也是天差地遠。

    能來到這操守官的後院,也是王斗等人成為徐祖成心腹的標誌,見徐祖成正在閉目養神,張貴與王斗都是不敢稍動。這種富貴肅嚴氣派,也是讓韓朝等人大氣也不敢出。

    楊東民示意王斗幾人稍待,他輕手輕腳地來到徐祖成的身旁,輕聲喚道:「大人,張大人與王大人來了。」

    「哦?」

    楊東民輕喚了幾聲。徐祖成才睜開了雙目,見張貴與王斗兩人正垂手恭敬地立在自己身旁,他翻身坐了起來,道:「你們來了?」

    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腦袋,歎了一聲:「歲月不饒人,沒想到就這樣睡去了。」

    張貴陪笑道:「大人哪老了?您精神矍鑠著呢。」

    王斗估計徐祖成只有四十五、六歲,不過頭髮早已花白,一段時間不見,他的頭髮似乎更白了一些,看來這身居高位,壓力也是極大

    聽了張貴的話後,徐祖成哈哈一笑,他道:「張貴你就是會說話。」

    他的聲音哄亮,顧盼間,又恢復了往日的威嚴,如同睡獅醒來。

    王斗大步上前,給徐祖成叩頭作揖,徐祖成微微欠身,見王斗行止中虎虎生風,極為的精神,他滿是橫肉的國字臉上露出笑容,溫和道:「王鬥你起來吧。」

    王斗依聲而起,徐祖成仔細打量王鬥,見他雖滿身風塵僕僕,但雙目銳利,加之虎背熊腰,又是年輕,正是銳不可當的時候,這樣的年輕武將,正是自己需要的。

    他端坐椅上,威嚴道:「說吧王鬥,你今天到府邸來,是為了什麼事?」

    張貴忙上前,將事情說了,他笑道:「王老弟倒是一片公心,只是困難確是很大,這不。他也沒辦法,只好到州城來求助了。」

    徐祖成是從舜鄉堡出來的,他當然知道當地情況,他歎道:「王鬥你有這個心,真是難為你了。」

    他沉吟道:「荒地免糧三年可以,不過舜堡原來的屯田納糧數額,王鬥你能不能保證盡數完成?」

    王斗臉有難色,他低頭半響,一咬道:「下官一定完成,不負大人厚望!」

    徐祖成哈哈大笑,連說了幾聲:「好,好!」

    他曾聽手下言王斗接任舜鄉堡後,一系列事情都是搞得有聲有色,這王斗也算是個做事勤勉之人,如果他大規模開墾荒地,三年後這些荒地成熟,到時屯糧徵收上來,對自己而言是一個很大的政績。

    衛城的守備李貽安大人今年已經五十五歲,他幹不了幾年,他榮休後,守備之位由誰接任?到時肯定竟爭激烈,如果到時自己有王斗這個政績臂助,把握便大大加強了。

    現在徵收屯糧是殺雞取卵,徐祖成倒不是個短視之人,不急於一時。

    加上……

    徐祖成對王斗微笑道:「王鬥,九月我保安將士剿匪驅賊,王鬥你襲殺賊營,斬殺匪賊兩百餘人,俘獲匪賊五百餘人,繳獲無算,記為首功!加之你去年剿滅四梁傾匪賊有功,數功並立,經懷來兵備紀世維大人認定,兵部封賞已是下來,本官要賀喜王大人,你已是榮升為千戶之職!」

    王斗呆了一呆,隨後大喜,沒想到自己從總旗躍升為千戶,中間連跳幾級,這真是太意外了。

    原來軍功報上去後,這有功名單到了懷隆兵備道紀世維手中,這紀世維一直對王斗印象深刻。去年他就是因為王斗等人的軍功免於崇禎皇帝的責難處罰,沒想到今年這個王斗又立下大功,看來是個可造之才,紀世維內心便起了抬舉王斗的念頭。在名單中將王斗重點突出後,他又高興地讓自己最寵愛的小女兒紀君嬌吹簫撫琴為樂。

    各方的無心力助下,便有了王斗現在這個結果。

    當然,收穫也不是王斗一人,作為保安州城的操守官,徐祖成也同樣有功,兵部封賞下來後,他升署為保安衛指揮同知,仍充任保安州城操守官。因為有了這個升任,所以徐祖成才起了未來竟爭守備之位的念頭。

    同樣的,張貴也是沾了光,正式成為正千戶,他與王斗雖都是千戶,不過他是州城的管屯官,這權力地位,自然是比王斗強得多了。升賞的人還有一片,王斗一時間也問不完。

    本來依大明的衛所制,王斗升任為正千戶後,要到京師去報到考核,不過現在明末混亂,衛所官也不值錢,所以兵部直接將公文告身發放下來,由王斗的直管上官告知了。

    ……

    張貴向王斗賀喜,王斗滿面笑容,旁邊的韓朝等人也是喜不自勝,大人陞官後,他們也是隨之水漲船高,想必此次的封賞,自己也有份吧。

    徐祖成微笑道:「本來兵部的文書下來,我要派人去通知你的,正好你來了,就在這裡告知了。你下去時,便讓楊東民與張貴跟你去吧,由他們正式宣佈你的升任,這樣人前陞官也風光些,也讓別人看看,你是我徐祖成身邊的人!」

    王斗連忙感謝。

    徐祖成又有意無意地問道:「舜鄉堡那邊有一個管隊官叫溫方亮的,他是原來州城管屯官溫士彥的侄子,這溫士彥沒有子嗣,一直最寵溺他。這溫方亮沒有給你找麻煩吧?」

    王斗腦中現出了一個二十多歲年輕軍官的身影,這人英俊不凡,很有女人緣,就是整日嬉皮笑臉,一副紈褲子弟的樣子。

    王斗也聽說了,以前州城有一個管屯官叫溫士彥的,與徐祖成不對場,二人老唱對台戲,而且守備李貽安大人也很賞識這個溫士彥,聽聞溫士彥還與懷隆兵備道紀世維大人有交往,所以徐祖成一直對溫士彥很是忌憚反感。

    似乎,以前舜鄉堡的杜真就是因為靠上了溫士彥,所以開始對許忠俊陽奉陰違的。

    此時聽徐祖成這樣說,他忙道:「找麻煩倒是沒有,下官回去後,立時查查這個溫方亮的底子。」

    徐祖成哼了一聲:「如果舜堡有人敢跟你唱對台戲的,你盡量來與我說。」

    王斗又是謝過。

    ……

    崇禎八年臘月初五日,在州城內停留了兩天後,王斗又回到了舜鄉堡內。

    與他同行的,有楊東民與張貴二人,此外,還有一批保安州城的雜差軍役,他們押著一批耕牛米麥等物,只是同行。

    此行王斗收穫豐厚,一共從州城內要來了五十頭耕牛,六十副犁具,二百多把鋤頭,此外還有三百多石的糧米。

    聽聞王斗滿載而歸,特別是此次兵部的封賞已是下來,舜鄉堡各人興高采烈,只是到舜鄉堡的南門前迎接。

    不比在王斗的面前,在舜鄉堡各人面前,張貴與楊東民可是高傲得很,特別是張貴,以前他到舜鄉堡來,對著任何人都要點頭哈腰,陪著笑容,眼下他升任為州城的管屯官,誰見了他,不要客客氣氣的?

    一時間,他頗有衣錦還鄉的榮耀感。

    堡內的軍官吏員們見浩浩蕩蕩而來的糧米車輛,還有咩咩直叫的壯實耕牛等,人人都是佩服王斗的手段,才去州城走一趟,就要來了這麼多的物資。有了這些耕牛農具,明年堡內開荒,就更增勝算。那三百多石糧米,也讓眾人心下踏實,這個年節好過了。

    林道符主管堡內屯田,更是笑得合不攏嘴。他親自吩咐將這些耕牛農具等入庫。

    在迎接的一行人中,王斗特意看了那個溫方亮一眼,這個年輕英俊的軍官仍是嬉皮笑臉,只是站在人群中看著那些耕牛米麥,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。見王斗看來,他對王斗裂嘴一笑,頗有陽光青年的味道。

    王斗等人將張貴與楊東民簇擁進堡後,看到舜鄉堡內中的樣子,二人都有些驚異。

    張貴歎道:「老弟真是高才啊,才短短時日不見,這舜堡就變了個樣,嘖嘖……」

    他口中嘖嘖稱奇,楊東民也是連連點頭。

    王斗微笑道:「兩位老哥過譽了。」

    眾軍官們進了千戶官廳內,濟濟一堂,分賓主坐下。

    楊東民昂然出來,向眾人宣佈對王斗的升職任命,原舜鄉堡董家莊總旗官王鬥,剿賊有功,著升實授為保安衛左千戶所正千戶,官居正五品,仍充舜鄉堡防守官職務。

    他頓了頓,又拿出一個公文道:「兵部武選司察保安衛左千戶所正千戶王鬥,盡忠盡職,可勘大用,特授以驍騎尉榮勳,該員需盡心戮力,不負委任厚望!」

    廳中軍官一片嘩然,王斗也是呆了一呆。

    大明不論文官武將,進入官場後,都可按品級獲得「散階」,散階的名稱與品級關聯。文官的散階有四十二級,以每三年一次的考績作為升降的標準。武官的散階也有三十級,每一級對應的俸祿都是不一樣。

    王斗升為正千戶後,便是初授武德將軍的散階,每月俸米十六石,同時他現在的妻子也有了恭人的稱號。幾年後,便會升授為武節將軍的散階,俸米同時增加。

    只有成績卓異的文武官員才能同時授勳,正五品的文官授勳修正庶尹,正五品的武官則是授勳驍騎尉!有了這個榮勳,不說每月俸米立時增加幾石,就是往後的陞遷,也是一個有力的考量。

    散階每個官員都有,這榮勳,就不是每個文官武將都能得到了。

    王斗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得到驍騎尉的榮勳,這太意外了,怎麼能不讓他呆了一呆?

    下面的舜鄉堡各官見州城的張貴及楊東民親自前來向王斗宣讀升任,已是羨慕不已,這證明了王斗在操守官徐大人心目中的地位,又見王鬥得到驍騎尉的榮勳,更是心情各異。

    林道符也是神情黯然,自己兢兢業業,就是得不到陞遷,為何各人的官運就如此不一樣呢?好在新任的防守王大人還算器重自己,林道符已是打定了心思,以後緊抱王斗這條粗大腿了。

    只有廳中的韓朝、韓仲幾人興奮非常,為王斗感到高興自豪。

    楊東民也是感歎地看了王斗一眼,這小子,運氣太好了,武勳,可是極難得到的,卻被這小子得到了,難道這小子在兵部裡有什麼關係不成?想到這裡,楊東民更起了與王斗交好的念頭。

    他微笑道:「王千戶,接任吧!」

    王斗大聲答應,一一接過楊東民交來的官服印鑒,腰牌告身等物。然後他告了聲罪,進去換了官衣出來,等他出來,身上已是穿上繡有正五品武官的熊羆千戶官服,腰間佩上驍騎尉的的精美麒麟銅牌,腳下穿了官靴,這氣勢就是不一樣。

    眼下的王鬥,身為衛所正千戶,加上又是舜鄉堡的防守官,他己經有資格列入兵部選送的御覽揭帖了,就不知揭帖上自己那兩句考語是什麼。

    王鬥出來後,舜鄉堡各人又重新向他見禮,現在的王鬥,以千戶之職充任舜鄉堡防守官,名正言順,沒有人再敢不服。

    接下來,是王斗代替楊東民,向舜鄉堡各人宣讀此次上官通報升賞之事。

    韓朝、韓仲二人本來署總旗,此次有功,二人皆實授百戶。

    鍾調陽,署總旗。

    高史銀原本是小旗,此次有功,升為試百戶。

    楊通,署總旗。

    這些都是王斗往日的嫡系,除了韓朝兄弟二人,餘者各人,還要通知他們到舜鄉堡來領取告身。特別是高史銀與楊通二人,本來王斗讓二人充任董家莊管隊官與貼隊官,難免有許多人不服,私下議論者眾多,眼下二人也是名正言順了。

    韓朝、韓仲二人非常歡喜地領了官服告身,心想跟著大人就是前途無量。還有舜鄉堡的一些軍官,上次有參戰剿匪的,也是人人有獎。不過多是口頭上嘉獎幾句,或是有幾人加些俸米,沒有什麼實質的好處。

    林道符就是如此,通告文書上將他誇得天花亂墜,可就是一粒俸米也沒有加,讓他臉上滿是苦澀之意。

    只有舜鄉堡原百戶,舜鄉堡管隊官溫方亮,年紀輕輕的,便升署為副千戶,果然是上頭有人。

    升賞之後,有人歡喜有人憂。

    王斗設宴款待了來舜鄉堡的楊東民,張貴一行人。宴上,向二人敬酒的人不斷,特別是舜鄉堡舊軍的幾個管隊官們,更是輪流上陣,張貴滿臉紅光,來者不拒,只有楊東民神情傲然,對各人的敬酒,多半是淺嘗輒止。

    不過當王斗向他敬酒時,楊東民卻是連乾幾杯,看得下面的人眼紅不已。

    ……

    第二天,楊東民與張貴一行人回去後,王斗升任為正千戶的消息也快速傳揚開來,舜鄉堡與靖邊堡內的軍戶人人歡喜,高史銀與楊通得知自己升賞的消息後,飛一樣的從董家莊趕來領取告身文書。

    鍾調陽從靖邊堡趕來時,他帶來了一個喜訊,謝秀娘有喜了,現在靖邊堡內軍戶都在慶祝呢。

    王斗也是大喜,自己這次真是雙喜臨門啊。

    想起自己與妻子聚少離多,成親七日就分開了。現在自己在舜鄉堡站穩腳跟,妻子現在又是有喜,該是將謝秀娘與母親都接來舜鄉堡居住了,這樣自己也好就近照料她們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rabbit14858 發表於 2011-1-15 10:18 AM

本帖最後由 rabbit14858 於 2011-1-15 10:33 AM 編輯

第七十八章 火銃改進

    崇禎八年臘月初七日。

    高史銀與楊通二人從董家莊來到舜鄉堡內。二人領取了告身後,王斗設宴款待,招待這兩個老兄弟。大冷的天氣,吃著沸滾的羊肉湯,喝著熱燙的小酒,分外舒服。

    在宴中,韓朝、韓仲兄弟也是作陪。現在各人都是高昇,從總旗到百戶不等,自然喜不自勝,個個話題都很多。

    高史銀大口大口地喝酒吃肉,他對王斗笑道:「聽聞太太有喜了?還真是巧,我那婆娘也有了,整天就是喜歡吃酸的東西,害得我整日去尋些酸棗、葡萄、山楂等物給她吃。」

    「前幾日,那婆娘還拉著我到莊內的城隍廟去拜神,燒香許願,說是我殺孽太多,要為孩子積點陰德,***熊。」

    王斗聽得有趣,問道:「那你去了嗎?」

    高史銀歎道:「哪能不去呢,說也奇怪。自婆娘有喜後,我這心也軟了下來,婆娘說為了孩子,我也是這麼想的,迷迷糊糊,就跟她去了,還叩了幾個響頭。現在想想,真是怪了。」

    他本來滿臉的橫肉,臉上不時露出招牌似的獰笑,此時神情溫和,反而讓人覺得怪異。

    韓仲叫道:「高蠻子,你能積什麼陰德?你殺人太多,再拜神也沒用。」

    高史銀不高興了:「韓二愣,你說什麼呢。」

    他臉上有些陰霾,韓仲的話說中了他的心事,過去他在營兵中,確是殺了不少人,好人壞人都有,更有殺良冒功,自己拜神能不能積陰德,他也是不明。

    見氣氛有些僵硬,楊通忙打圓場道:「好了,大家都是好兄弟,一些無心之失,就不要鬧僵了。」

    他對王斗陪笑道:「大人,卑職與高百戶準備在董家莊開墾荒地,不過缺乏耕牛與農具糧米。還望大人能支援一二。」

    他的神態恭敬,王斗任防守官,升了千戶後,他說話更是小心翼翼。現在他嘴上的兩個門牙也是永遠失去了,這讓他說話不免有些漏風。眼下他與高史銀二人在董家莊,一個管兵,一個屯田,倒也相安無事。

    他二人帶了一隊戰兵到董家莊後,在幾個文吏的幫助下,也統計了堡內的青壯人口,準備倣傚王斗在靖邊堡與舜鄉堡的做法,開墾荒地,編練青壯,不過缺乏物資,工作很難展開。

    王斗沉吟了半晌,道:「也罷,我就從堡內撥下十五頭耕牛,三十石米糧給你們,你們去向林副千戶說明一聲便可。」

    高史銀與楊通二人都是大喜,連聲道謝。王斗也盤算著等舜鄉堡的兵練好後,也需將境內的兵馬輪流拉到舜鄉堡來操練。各堡軍官的培養,也該列到自己的議事日程上來。

    宴後,王斗對高史銀、楊通二人道:「明日便是臘八節,你們過了臘八節再回去好了。」

    二人都是連忙答應。

    ……

    崇禎八年的臘月初八日,是大明傳統的節日,這天,家家戶戶都要吃臘八粥,還有一系列的祭祖敬神逐疫等活動。這天裡,舜鄉堡也是全軍放假一日,軍民共度佳節。

    這天裡,整個舜鄉堡都是喜氣洋洋的,近午時,鍾氏與謝秀娘,也在鍾調陽的隨同護衛下,車馬來到了舜鄉堡內。一行人中,還有李茂森與王天學等人,以後他們也要在舜鄉堡內打制兵器,研究醫藥。

    隨著自己對舜鄉堡的掌控加深,王斗也準備將靖邊堡一系列的基地搬遷到舜鄉堡內,畢竟這裡人力更足,物資更豐富,地方更廣闊。

    王斗在南門前迎接了自己妻子與母親一行,聽聞防守夫人及老夫人來了,林道符,鎮撫遲大成,令吏馮大昌,還有幾個管隊官,都是一起出城迎接。還有王斗舅舅鍾正顯,也是滿面笑容地隨在令吏馮大昌身旁。

    很快車馬停下。鍾調陽下了馬,去掀開了車簾,謝秀娘與鍾氏從馬車內走了出來。

    謝秀娘小小的身上穿著比甲,鍾氏則是穿了一身的背子,二人都挽了髻,顯出一身的貴氣來。看了看眼前的城堡,鍾氏歎道:「這舜鄉堡就是比靖邊堡大了許多,媳婦你說是不是?」

    謝秀娘挽著鍾氏的手,道:「婆婆說得極是。」

    她雖是有了身孕,不過現在倒看不出來。

    王斗走上前去,給母親行了禮,又對謝秀娘微笑道:「秀娘,你現在有了身孕,要萬分小心。」

    謝秀娘心中一甜,低聲道:「哥哥,奴沒事。」

    鍾氏則是看著王斗搖頭:「又瘦了。」

    王斗啼笑皆非:「在母親的眼裡,只要兒子出門一段時間,總是瘦的。」

    隨後王斗給鍾氏與謝秀娘二人介紹舜鄉堡各人,見了眼前的老夫人及防守夫人,各人哪敢怠慢,都是一一上前行禮。

    鍾氏微笑與眾人寒暄,對人際交往,她是老手。一時間讓各人都有如沐春風的感覺。同時鐘氏臉上也是春風得意,往日這些舜堡的大人物,哪會正眼看她這個小小的婦人?就是因為兒子,他們才對自己這麼恭敬。

    一一介紹堡內各人後,鍾正顯也是滿臉笑容地走上前來,對鍾氏叫了聲:「四姐。」

    鍾氏一瞪眼道:「弟弟,你有沒有給你外甥找麻煩?」

    鍾正顯對這個姐姐頗為畏懼,他叫起撞天屈來:「哪有,不信你問斗兒。」

    鍾氏哼了一聲:「如有,仔細我饒不了你。」

    鍾調陽走上前來,向王斗施禮。王斗微笑道:「表兄。靖邊堡的事,辛苦你了。」

    鍾調陽鄭重施禮道:「這是卑職份內之事,不敢言辛苦。」

    王天學與李茂森也是上前向王斗施禮。王天學身上的儒衫仍是皺巴巴的,他搖頭晃腦地道:「總算來到一個大城了,不再是窮鄉僻壤,就不知這舜鄉堡內與靖邊堡比起來如何。」

    眾人進堡,見到裡面的街容,鍾氏眼中現出驚訝的神情,她以前是來到舜鄉堡的,現在內中的情形與以前大不一樣,街道整潔乾淨,軍戶精神飽滿,哪還是以前那個垃圾滿地,街上到處是面黃肌瘦軍戶乞丐的情形?

    這麼短的時間就改變了,怎麼能不讓鍾氏驚訝?隨行的李茂森等匠戶同樣是張著嘴,他們是從舜鄉堡出來的,對舜鄉堡內再瞭解不過,短短時間堡內就有如此變化,真是太讓人難以置信了。

    進了千戶官廳後,王斗安排母親妻子住下,接著他又拉著謝秀娘的手,要去聽她肚中孩子的聲音。

    見丈夫這樣親暱的樣子,謝秀娘有些嬌羞,她輕聲道:「哥,哪有這麼快的。」

    王斗笑道:「是我心急了。」

    謝秀娘低聲道:「哥,你將來希望孩子是男是女?」

    王斗微笑道:「不論男女我都喜歡。」

    謝秀娘則是臉有憂色,輕輕說了一句:「如果是女孩就糟了。」

    ……

    午後,王斗帶著妻子謝秀娘,參加了堡內為臘八節舉行的慶賀活動,母親鍾氏由於勞累,便在府邸內休息了。

    舜鄉堡有「打鞦韆」的舊俗,每逢節日,便在堡內豎起鞦韆架,男女老少都可以自由參加打鞦韆活動,外地來的觀眾,也可以參加。這「打鞦韆」新奇別緻,頗為的吸引人。參加的人絡繹不絕。

    謝秀娘不由看得拍手直笑,隨後她又察覺到自己的失態,不好意思地看了王斗一眼。

    其實她今年不過十八歲,加上個子小,看上去就像一個未成年少女,放在後世,也就是一個九零後,正是歡喜無憂的時候,此時她卻要做母親了。看她的樣子,王斗只是寬容地微笑,鼓勵她放鬆自己。

    未時,王斗還帶著舜鄉軍全體將士,在堡內東街口的玉皇閣戲台前看戲,那戲樓單簷卷棚,面寬三間,進深二間,面積頗大。堡內有什麼節日,向要請戲班子唱戲,是全堡軍民喜聞樂見的精神享受。

    舜鄉軍被*練得狠了,難得今日全體放假,都是帶了自己的妻子家人前來看戲,將一個戲台前擠得水洩不通,雖是天氣寒冷,卻絲毫阻擋不了眾人的熱情。

    王斗與林道符,遲大成,鍾調陽,高史銀,楊通,韓朝,韓仲等人坐在前面,還有許祿等幾個舊軍管隊官也是一起坐在王斗等人身旁。

    見王斗帶謝秀娘前來,眾人都是恭敬向謝秀娘行禮,口稱太太,謝秀娘都是一絲不苟地還禮。事後,謝秀娘與一干軍官太太們坐在一旁,又是成為眾婦人的焦點與巴結對象。不過對這種場面,謝秀娘已經有些經驗,就是少說話,多微笑,倒也有一股雍容體態,讓人不敢小視。

    此時戲台上唱的是當地梆子,唱腔高亢激越,悠揚婉轉,頗有韻味,加之戲班在保安州當地頗有名氣,激得台下一片片的叫好聲。其中以高史銀,韓仲,溫方亮三人的叫聲最為響亮。

    那溫方亮不愧為風流哥兒,他人長得英俊,家道也殷實,加之現在身為副千戶,更是吸引周邊女子的注意。他今日將妻子與五個小妾都盡數帶了出來,個個頗有姿色,鶯鶯燕燕,很是引人注意。

    溫方亮在舜鄉堡有良田幾百畝,家內養著眾多的家奴,他那隊上的十幾個家丁,盡數都是他身旁的家奴,這也是舜鄉堡與各地軍堡的普遍現象。各軍官們大量佔有田地,就是為了養活自己的家奴家丁。

    其實對於王斗不設家丁,幾個舜鄉堡的管隊官私下都不以為然,王斗雖然練了大量的好兵,只是上頭一紙調令,就有為他人做嫁衣的危險。對於這種議論,王斗私下也多有聽聞,他只是一笑置之。來自後世的他,有大把的手段解決這種問題。家丁們,決對不許可出現在他的軍中。

    溫方亮現在升為副千戶,已經有資格參於管理堡內諸事,對於他的安排,王斗還在考慮。

    看完戲後,眾人才心滿意足地散去,從明日開始,舜鄉軍又要開始刻苦的操練,一直持續到過年前的幾天。

    ……

    傍晚時分,鍾調陽與父親鍾正顯發生了衝突,原因是鍾調陽聽聞父親現在住在千戶宅院內,鍾調陽認為不妥,勸父親搬出來。鍾正顯自然是大怒,不過鍾調陽語態堅決,父子二人還發生了爭吵,最後鍾正顯垂頭喪氣地搬了出來,住進書吏房去了。

    鍾氏與謝秀娘此後便在堡內住了下來,王斗準備安排以後她們做些撫恤婦孺之事。

    到了這日,由於天氣寒冷,林道符帶著堡內軍戶開墾荒地的事情也進入尾聲。

    從十月下,一直到現在的臘月初,林道符抽調耕牛一百三十頭,老弱男子與婦女近千口,沿著舜鄉堡周邊,董房河的兩河,一共開墾出來了三千多畝的土地,讓舜鄉堡上下興奮非常。

    這個時代的鄉間婦女多不纏足,平日她們在家時,都是與男人一樣下田勞作,她們吃苦耐勞,加之又是為了自己開墾田地,每日勞作又能吃飽,所以各人幹勁都是非常足,短短時間內,便開墾出了這三千畝田地,算是一個奇跡。

    不單如此,各個荒地中,軍戶們還挖掘出了十幾口的灌井,為來年的春耕,提供了很好的灌溉基礎。

    原來舜鄉堡整所的在冊屯田地有七千多畝,直屬於舜鄉堡的屯田地有三千多畝,不過這些屯田地大多水利失修,而且很大部分的良田都被軍官們佔有,舜鄉堡幾個管隊官,幾乎每人都佔有了至少三百畝的良田,當地屯政非常複雜。對於原來的屯田地,王斗也不抱什麼希望,打算新開墾田地後,讓堡內的軍戶們重新開始。

    在王斗計劃中,以後堡內每個軍戶都要分下新的田地,每人至少分到四十畝到五十畝地,至於他們原來的屯田地,未來再加以安排。

    等來年開了春,各戶以抽籤的形式分取田地,先分一百戶人家。

    其實現在王斗屯田收不到什麼糧米,總是投出,看不到收穫,看來對王斗似乎沒什麼益處,不過從長遠來看,這卻是安將士之心的最好辦法。古人最重田地,家人分了土地,他們家內有參軍的父兄子弟,才會拚命保護這個地方。

    而且在古時,這糧食的重要總是排在第一位,商賈之道,都是末等。如果有一天,舜鄉堡當地的糧食能自給自足時,王斗才不再憂慮,這塊根據地才是勞勞掌控在自己手上的時候。

    對於這些先期屯田的投入,王斗只能苦苦想辦法,挺過這一關,以後便順利了。

    ……

    此次李茂森與王天學也是一起來到舜鄉堡內,這些時間王天學在靖邊堡內,倒也開了一間草藥鋪,帶了幾個採藥學徒,王斗讓他繼續在舜鄉堡內開設藥鋪,培養學徒。

    在王斗的計劃中,以後軍中的消毒用品,繃帶紗布,清理傷口的縫合手術器械,還有各樣的驅蟲藥,行軍散,止血藥,跌打藥酒藥膏等都要研製。王天學要什麼花費,只管與自己說。

    還有李茂森,此次他回到舜鄉堡,算是衣錦還鄉,原來堡中的工匠們,見他現在的樣子,個個都是羨慕萬分。

    王斗準備讓李茂森管起舜鄉堡匠作坊來,依靖邊堡的制度,提供基本的月糧,然後懶者罰,勤者獎,保證兵器盔甲的製造質量。關於這點,靖邊堡已經有成熟的匠作制度,李茂森在靖邊堡多日,這管理起來,自然是輕車熟路。

    在新式的獎罰制度下,很快的,舜鄉堡匠作坊風氣便為之一新,舜鄉堡匠作坊如靖邊堡一樣的熱火朝天起來。

    李茂森對王斗保證,只要有足夠的原料,他就可以源源不斷地產出合格的火銃兵器來。

    鐵料王斗倒是有辦法,舜鄉堡有一些庫存鐵料,等過了年後,還可以組織人手到輝耀堡去開礦。

    不過對火藥硝石的原料供給,王斗便是一展莫籌,除了向外購買,便沒有別的方法,難免受制於人。在他的構想中,將來還要改進黑火藥的製造,研究顆粒狀黑火藥,這更需要大量的硝石。

    只是硝石在哪裡,保安州及附近有相關的礦產嗎?

    ……

    王斗一邊沉思,一邊看著眼前的李茂森丁丁當當地打著鳥銃的銃管,舜鄉堡匠作坊的分工大致分為鐵作、木作、火藥作。鳥銃最關鍵的部分是銃管的打制焊接,李茂森雖為匠頭,平日也多有打制鳥銃的,而且很多鳥銃的組裝他也有參與。

    舜鄉堡匠作坊早有相關銃管連接的銃床,很早便流傳下來,方便銃管穿上鉚釘,此時他旁邊放著一根製造好的鳥銃,烏黑精良,鳥銃的外形結構與西方的火繩槍並無區別。不過西方火繩槍的龍頭是由前向後擊發,眼前的鳥銃則是龍頭反向安裝,後設擋板防止擊發時產生的氣體傷及射手,這是當時中國人聰明才智的體現。

    看著李茂森在制管焊接,王斗忽然道:「李匠頭,就不能在鋼芯上直接將銃管打出來嗎?如此,銃管更為堅固粗厚,不容炸膛,威力也更大不是?」

    王斗看過一些史料,記得西方火繩槍與日本鐵炮,就是直接在一根鋼芯上直接裹以紅鐵,然後一層一層的敲出來,不需焊接,這樣銃管很大,威力也大。

    李茂森一愣,他仔細地沉思了一會,道:「確實,由於不需制管焊接,這樣對工匠技藝要求低下,是不容易炸膛。銃管大,裝填子藥多,火銃的威力也大。只是,這火銃的射程就近了,小人估計殺傷力也就在六十步左右。」

    「六十步……」

    王斗沉吟起來,清兵的步弓射程就在六十步。

    如此與清兵對射,似乎沒有優勢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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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abbit14858 發表於 2011-1-15 10:18 AM

本帖最後由 rabbit14858 於 2011-1-15 10:31 AM 編輯

第七十九章 示範

    現在的後金軍,很快要稱為清兵了。他們的披甲兵,除了身披鐵甲外,很多人都是披著雙層的棉甲。

    這棉甲,不論是大明還是後金方面,都是經過專門的加工,用水浸泡後再經暴曬晾乾,韌性十足,很多棉甲還襯有鐵葉子,對付刀槍弓箭,特別是對火器火銃的防護很有效。

    相比大明,後金的棉甲更為精良,普通的火器很難打穿他們的棉甲,更不要說披了雙重的棉甲了。

    王斗思前想後,相比射程,對上未來的清兵,還是火器的威力更為重要。

    他吩咐李茂森按他的思路,先打製出幾門樣品再說,實際演練後再作安排。

    現在的舜鄉堡儲庫有熟鐵一千六百三十斤,生鐵一千三百五十七斤。生鐵不能打制甲葉兵器,只能製造頭盔,除非煉成熟鐵。王斗吩咐留些生鐵打製頭盔。餘者全部煉成熟鐵用來打制甲葉兵器火銃。

    王斗估計,目前庫存的鐵料,可以打製出一百門的火銃,另還可以出幾爐的長槍頭,或是做幾副的鐵甲。

    餘者所需的鐵料,等過了年再說吧。

    ……

    舜鄉堡新軍連同舊軍的列隊陣勢訓練已經有一個月,是該教習他們兵器武藝的練習了。

    舜鄉軍兩哨兵五百餘人,火銃手與長槍手各佔一半。理論上,除各兵手上的火銃與長矛外,王斗還要為每個戰兵配上一副盔甲,一把腰刀。自己可以流水線的大量訓練廉價兵種,使他們源源不斷的上陣殺敵。不過如果有一批好的裝備,卻可以大大減少手下們的傷亡。

    舜鄉堡內有庫存盔甲一百八十六副,大刀,腰刀共三百多口,長槍近千根,不過大部分質量都不過關,都要回爐重造。在明年新兵器打製出來前,就讓他們將就使用。

    王斗盡用靖邊堡幾隊老兵們充任新軍軍官,由於人手不足,便讓韓朝、韓仲,還有王斗的幾個護衛充任新軍武藝教官。

    崇禎八年臘月初九日,舜鄉堡教場。

    王斗的八個老兵護衛列成一排,任憑寒風刺骨,人人只是挺槍肅立。在他們身旁,一大批圍觀的新軍舊軍。在前方不遠,還有林道符。鎮撫遲大成,幾個舊軍的管隊官許祿,溫方亮等人,都是屏氣斂息,站在王斗的身旁觀看。

    「預備!」

    韓朝一聲大喝。

    「嘩!」的一聲,八個老兵一起抬槍,側身起手,做出了攻擊的姿勢。

    旁邊一個鼓手猛地敲響了手中的大鼓。

    「殺!」

    韓朝一聲大喝!

    立時八個老兵一齊衝出,鼓聲中,他們成列挺槍,衝到了二十步外各自的人形木把前面。

    他們同時大喝一聲:「殺!」

    手上長槍刺出,「噗哧,噗哧!」的聲音響起。

    幾人各刺中了木把中或是眼睛的位置,或是咽喉的位置,或是心口的位置。

    長槍帶出,各個位置上的木球已是被他們挑於槍尖之上。

    場中各人一片吃驚,很多人都是張口結舌,如此遠的距離,人人都可以刺中目標的木球,這真是不可思議。

    特別是幾個老兵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,更是讓人膽寒。許祿也是心下發涼。依他估計,就是自己的家丁們,也阻擋不了這成排衝來老兵們凌厲的一槍攻勢。

    眾人議論紛紛,林道符輕歎道:「如此犀利!怕無人能擋住一槍之合。」

    他向王斗歎道:「真不知大人是如何操練出來的!」

    許祿與溫方亮也是看向王鬥,他們也很想知道答案。

    王斗道:「熟練罷了,往日我在靖邊堡操練槍兵,只是教他們衝刺一招,一萬次,十萬次,百萬次的刺下來,人人都可如此!」

    「我這幾個護衛,去年時還是普通的軍戶,每天無數次下來,到了如今,便有了犀利的槍術!」

    「只是教習一招?」

    林道符吃驚道:「賊寇刀槍擊來時,如何防守?」

    王斗淡淡道:「我靖邊堡從來沒有防守一說,一槍刺出,不是敵死,就是我亡!不論賊寇如何殺來,我只需刺去,刺得比他們快,我就活,反之,我就死!」

    林道符呆了半響,道:「只是如此一來,難免會有傷亡。」

    王斗沒有說話,半響,他淡淡道:「打仗,總是要死人的!」

    林道符忽然打了個寒噤。

    許祿與溫方亮互視一眼。都是臉色蒼白,這樣的軍隊太可怕了,漠視生死,一往無前,拼的就是相互的傷亡比。誰能堅持到最後,誰就勝利。而且只練一招,大大加快了成軍的速度。

    他們成軍只需幾個月,自己的家丁則需多年,拼消耗,誰拚得過他們?

    ……

    王斗的軍隊優勢與劣勢都同樣明顯,要減少傷亡,只有良好的護甲與加深軍士的技藝熟練度,戰時只要發揮出平時所學的三成到五成,就可以所向披靡。

    老兵示範後,從今日起,舜鄉堡新軍與舊軍一齊分為長槍兵與火銃兵兩部分開始訓練。

    如往日的靖邊堡一樣,長槍兵的槍刺一樣分解為兩個步驟,第一步,側身抬槍,第二步,用力突刺。以後每天反覆練習這兩個動作,直到練得熟練無比!

    相比靖邊堡,舜鄉軍人數多了許多。這場面更為壯觀。

    每日,韓朝或是韓仲,便是提著軍棍,口中不住喝著:「抬槍!」

    「殺!」

    「抬槍!」

    「殺!」

    舜鄉軍們經過一個月殘酷的列隊整隊,原本動作已是整齊劃一,加上每次幾百根長槍一齊刺出,真是場面壯麗。林道符等人看得讚歎不已,各人私下議論,就憑眼下舜鄉軍的軍容氣勢,最少在保安州,已可穩排第一。

    每日練習時。各個教官都是提著軍棍來往走動著,看誰姿勢不到位,發力不準確,就是上前一頓好打,讓每個人都是提起全副的精神,不敢稍稍懈怠。

    每天上午眾槍兵集體練習一個時辰後,便可自由活動,各自練習自己軍中的技藝。

    ……

    長槍兵好練,火銃兵麻煩一些,主要是合格火銃沒有打製出來,很多人手上沒有武器。舜鄉堡雖有一些庫藏的鳥銃與三眼銃,不過基本上不合格。

    王斗只能等李茂森那邊的消息,暫時讓每個火銃兵上拿根木棍訓練裝彈槍擊步驟,還有射擊時相關的隊列訓練。

    王斗從靖邊堡帶來了五隊戰兵,每隊原有四個鳥銃兵,這二十個鳥銃兵現在都是舜鄉軍各個隊哨的軍官們。

    在火銃兵訓練前,王斗專門將這二十個鳥銃兵抽出,讓他們示範火銃的射擊。

    在後金軍的騎兵面前,六十步的距離,估計只夠火銃兵的一輪射擊,所以王斗讓這二十個鳥銃兵分成兩列站定,都將火槍靠在肩膀上。此時他們身上都背個油包彈藥袋,裡面放著幾十根定裝的紙筒彈藥。

    一般而言,在作戰前,各兵手上的火繩便已裝好,火繩也早已點燃,所以這個步驟基本不算作戰時的射擊訓練。

    兩列鳥銃兵已是站好,相比燧發槍,各人隊列沒那麼緊密,因為每人鳥銃上都拖根長長點燃的火繩。

    「取槍!」

    旁邊一個教官一聲喝令,兩列鳥銃兵同時吼道:「取槍!」

    「嘩!」的一聲,一齊將鳥銃拿在手上。

    「打開火門!」

    教官又是喝道。

    「打開火門!」

    兩列鳥銃兵一齊大吼,一齊將火門打開。

    「取藥!」

    「取藥!」

    兩列鳥銃兵一聲吼,從彈藥袋中取出了一根紙殼彈藥,都是嘴上一咬,用牙咬開了紙殼的一端。

    「倒藥!」

    兩列鳥銃兵將紙殼彈藥內的火藥倒了一部分進入火門內。

    「關閉火門!」

    兩列鳥銃兵又是一齊將火門關上。

    「豎槍!」

    「唰!」的一聲,兩列鳥銃兵一齊將鳥銃豎在地上。

    「裝彈!」

    教官又是吼道。

    兩列鳥銃兵一齊將定裝紙筒彈藥內的火藥連同鉛彈塞進了火銃口內。

    「取搠杖!」

    「唰!」的一聲。兩列鳥銃兵一齊抽出通條,往銃口內捅了三下,將火藥鉛彈捅實,然後將通條插回。

    「持槍!」

    「嘩!」的一聲,兩列鳥銃兵又是一齊將鳥銃靠在自己肩膀上。

    「前排預備!」

    在各人子藥裝填好後,在教官的喝令下,第一排鳥銃兵持鳥銃瞄準了前方。

    在王斗的射擊戰術中,王斗打算讓前一列火銃手射擊後向兩旁跑去,或是前排蹲下,兩列一齊射擊,或只是排成一列同時射擊,增加火力打擊。

    「射擊!」

    火光大作,煙霧騰起,啪啪聲不絕。

    「射擊!」

    又一排的鳥銃噴射出了大量的火光煙霧。

    看著眼前的硝煙瀰漫,前方靶子的木屑橫飛,林道符,許祿,溫方亮等人都是臉色蒼白,王斗的鳥銃手如此犀利,血肉之軀哪裡阻擋得了?眾軍官都是大明的世襲軍人,在他們的印象中,就沒有一個明軍的火器有如此犀利的。

    而且那二十個鳥銃兵射擊時有條不紊,操練嫻熟,各人辛苦訓練的家丁,對上這樣的鳥銃兵,怕是一個回合,就要折損大半。如此成規模,容易訓練的火銃手出現後,天下間難有軍隊是他們的對手。

    王斗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,他道:「往後合格火銃打製出來後,舜鄉軍的火銃手都要如此訓練,火銃擊發分多少個步驟,每一個步驟,都要勞記於心,以免臨戰慌亂。」

    他對林道符道:「林大人,往後我們舜鄉堡的長槍手與火銃手的訓練,我看有必要整出一個《步兵操典》出來,以後無論堡中由誰訓練軍隊,都按如此辦理,如此我舜鄉堡的長槍手與火銃兵才可以源源不斷的成形!」

    林道符點了點頭,他暗歎了一口氣,在這種成批量訓練出來的強悍士兵面前,任是個人技藝再高,在軍中也無用武之地。

    ……

    此後,舜鄉軍便每日如此訓練,幾百個火銃兵,他們現在只是拿根木棒在作著火槍的射擊步驟練習,從靖邊堡帶來的那幾十門鳥銃,也是由各人輪流訓練著,感受一下玩真槍的感覺。

    王斗估計這幾十門鳥銃,沒多久就要報廢換銃管了。

    除了練習長槍與火銃外,每個舜鄉軍都要練習刀術,同樣是一招兩個步驟。

    在教官一聲喝令:「抬刀!」

    「殺!」

    幾百人同時劈下,一片整齊的刀光,氣勢驚人!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<br><br><br><br><br><div></div>

rabbit14858 發表於 2011-1-15 10:19 AM

本帖最後由 rabbit14858 於 2011-1-15 10:29 AM 編輯

第八十章 激勵

    幾天後,王斗連同林道符等堡內軍官。讓令吏馮大昌領著一干書吏整出了一個《舜鄉堡步兵操典》,完善某些訓練大綱,連同原來的軍紀條例等,抄出了一本厚厚的軍事條例文冊。

    以後這些文冊將抄成若干本,下發到每一個哨長,隊長,甲長的手中,相比士兵,每個軍官都要熟記這些手冊,還是以三個月為限,整整個手冊都要熟記於心,到時抽背,背錯一條的,就是軍官,也是一樣軍棍侍候。

    這讓各人叫苦連天,不說士兵,這些軍官基本上也都是文盲,讓他們熟背文冊,真是難為他們了。

    不過這點上王斗沒有商量的餘地。現在大明軍中的火器與炮兵等技術兵種已經普及,只是軍官階層普遍文盲與愚昧,缺乏運用手中兵器及條令的能力。再先進的武器放在他們手上也是事倍功半,王斗不許可這種情況出現在自己軍中。

    軍中要貫徹嚴明的紀律和訓練,熟記各樣條令是第一,古時有幾個軍官有機會或是有心思翻看兵書?打仗全靠個人經驗與家族傳承,所以古時特重良將,而近現代軍隊中,軍官都要懂得條令,嚴格依照條令作戰,形成制度,就算打了敗仗,也不傷根本。

    王斗認識到這一點,又是他的嚴厲要求,所以每天下午,便是舜鄉軍軍官們皺著眉頭聽王斗等人講解條例文冊的時候,他們再是暈暈糊糊,也得打起精神聽著。

    崇禎八年臘月二十日這天,王斗還組織了長槍兵與火銃兵們展開了一場陣形混合訓練。

    在陣形中,以哨為作戰單位,長槍兵居中央,火銃兵居兩側,排成了數列縱深橫隊。在王斗計劃中,以後中央的長槍兵前布下一到兩層的火銃兵,或是安放一些大炮,餘者火槍兵集中在兩翼,後金騎兵最擅長從兩翼攻擊,可以有效地防止他們從兩翼突破。

    如果正前方有火炮的話,可以大大打擊對方的正面攻擊力量。最後以長槍兵與後金軍肉搏,以已方廉價的長槍兵換取對方作戰經驗豐富刀盾兵的生命。

    如果有重炮的話,同樣可以佈置一些到兩翼,毀滅敵軍對兩翼的進攻。

    此外,還需要一批騎兵,佈置在兩翼或是中軍位置,作為偵察與戰後的追擊力量。

    此次陣形混合訓練後,王斗定下了每半月合練一次的條例。

    ……

    眼看快過年了,王斗準備在過了年後,在軍中推行原先在靖邊堡執行的軍士武藝等級制度。

    不比原先的上,中,下,不合格四等,此次王斗準備完全效仿戚家軍,在軍中推行技藝九等制。

    上等三則,中等三則,下等三則。

    每等都有不一樣的待遇與獎罰,兩月一考,升降不定。

    除了上等三則外,餘者中下等六則,每考有原等或是退步者。都要加以處罰,以免軍士有懶惰,不思進取之心。

    當然,上等三則,如有退步者,一樣要加以處罰。

    現在的舜鄉軍,由於是混合練習,所以軍中還未劃出待遇等級,他們每日的訓練,除了雜糧吃飽外,都是同樣吃二兩的肉。

    等劃出技藝等級後,武藝上等的軍士,每天可以吃四兩肉,面對自己隊中的甲長或是隊長時,還可以免於下跪。以後他們的陞遷,這技藝能力,也是作為一個重要的標準。

    當然,這以後要花去王斗大量的銀錢肉食。

    現在軍中未分武藝等級,每個軍士每天都是二兩肉,八個軍士就是一斤肉。這時候養豬一年才長到一百四十斤,約出八十斤肉。這五、六百個軍士,差不多一天就要吃了王斗的一條豬或是羊。

    靖邊堡養的那些豬,沒到明年中,不要想長成,這些豬羊,大部分都要向外購買,雖然現在保安州當地豬羊的價格降得很快,不過對王斗來說,也是一筆很大的花費。

    還有糧米。五、六百軍士,一天吃的米面要一石多,每天下來,也不是筆小數目。

    王斗雖然有幾千兩銀子的庫存,又從州城要來了三百多石的糧米,也一樣是要仔細算了又算再花費。或許等明年那個鐵礦開起來後,可以向外賣鐵賺錢,再出去剿他幾次匪,一次搶個幾千兩銀子,還有上千石米麥回來,才可以緩建自己的窘境。

    ……

    臘月二十五日這天,舜鄉堡教場上發生了一件讓王斗深思的事。

    韓仲左哨甲隊的一個軍士,與乙隊的幾個軍士發生了衝突,王斗軍中嚴禁私鬥,無論有理無理,一律重責。最後由鎮撫遲大成判定了這幾個軍士全部三十軍棍的嚴責。

    最後王鬥招這幾個軍士前來問話,事情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。

    甲隊那個軍士叫吳爭春,年在二十五歲左右,人長得瘦小不出眾,依他隊上的隊長說,此人平時也是沉默寡言,不怎麼合群。乙隊那三個軍士分別叫沈士奇、石大台、曾就義,倒是個個長得人高馬大。每人都是滿臉的橫肉。一看就不是好惹的。

    特別王斗還聽出一個隱情,吳爭春與沈士奇互為鄰居,還同時喜歡上一個女子,不過沈士奇家景略好,同時又性格強橫,而吳爭春則是父親早亡,只留下一個寡婦,生活不免困難。

    最後這個女子投入了沈士奇的懷抱,只留下了吳爭春一個人默默流淚,此後他更是沉默寡言,遇事退縮忍讓。

    從小到大。吳爭春就被沈士奇欺負長大,加上這場爭奪女子的戰役中取得勝利,不免更瞧吳爭春不起。現在舜鄉軍訓練艱苦,沈士奇總感覺心內煩躁,又無處發洩,便時不時找吳爭春的麻煩為樂。

    今天他與隊中要好的石大台、曾就義三人一起去找吳爭春的麻煩,還動手動腳起來,吳爭春也不敢還手,抱頭就跑。不過他們推拉中,被風紀隊的人發現,鬧到鎮撫遲大成處,依軍紀,便每人處以三十軍棍的懲罰。

    此時吳爭春、沈士奇、石大台、曾就義四人站在王斗面前。

    那吳爭春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,沈士奇三人雖摸著**,齜牙咧嘴的,卻仍是高昂著頭,以不屑的目光看著吳爭春。

    看著吳爭春的樣子,王斗身旁的韓朝、韓仲等人也是皺著眉頭,軍中以強者為尊,似吳爭春這種一副慫包樣子的人,不會受到任何人的喜歡。

    王斗也是看著惱怒,他生平最恨懦弱之人,他厲聲喝問吳爭春道:「軍中嚴禁私鬥,不過你既是受人欺凌,為何不敢反抗?」

    吳爭春喃喃不語,看了王斗一眼,又趕忙低下了頭,口中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。

    王斗皺了皺眉,又轉向了旁邊的沈士奇,喝道:「都是軍中兄弟,你為何欺凌於他?」

    沈士奇咳嗽一聲,道:「大人,小的知道錯了,遲大人也處罰過小的。」

    說到這裡,他又摸了摸**,那三十軍棍不是那麼好受的,隨後他輕蔑地看了吳爭春一眼:「大人。誰讓他無用?小的不去欺負他,別人也會去欺負他。如果有一天他能打得小的心服口服,小的便向他叩幾個響頭又如何?」

    王斗喝道:「軍中嚴禁私鬥,你們永遠不會有對打的一天。」

    他沉吟了半晌,道:「明年初我舜鄉軍要分等軍士技藝,你們要比試,可以到那時。」

    他冷冷地掃了吳爭春一眼:「吳爭春,你有沒有信心在明年軍士技藝的考課上壓過沈軍士一頭?」

    沈士奇眼睛一亮,掃了吳爭春一眼,不屑地哼了一聲。他身旁的石大台、曾就義二人,也是以取笑的目光看著吳爭春。

    吳爭春只是呆若木雞。

    王斗大喝道:「區區一個婦人,便讓你如此垂頭喪氣!大丈夫何患無妻?你若是有出息,我便是給你介紹一房妻室又如何?」

    吳爭春忽然放聲大哭,這一哭真是驚天動地,似乎所有的委曲苦難,都要在這哭聲中排洩出去。

    他跪在地上,向王斗重重叩頭,等他抬起頭來,神色已轉為堅毅,他道:「大人厚愛,小的在將來的技藝考課上,一定會壓過沈軍士一頭,堂堂正正將他打敗。」

    王斗大聲道:「好,這才是我王斗的兵。男子漢大丈夫,就是要爭一口氣。」

    他對沈士奇道:「如果你們在將來的考課上能取得好成績,我王斗必然一視同仁。」

    沈士奇雙手抱拳,向王斗施禮道:「小人一定努力,不負大人厚望。」

    他信心十足,不相信自己未來會輸給那個自己一直瞧不起的人。

    ……

    吳爭春幾人下去後,韓朝、韓仲、林道符、許祿等人都在議論,明年這幾人考課,哪個可以勝出。普遍都是不看好吳爭春,這傢伙,太懦弱了,人說江山易改,本性難移,哪有說變就變的?

    只有王斗在沉思,從吳爭春等人的事中,他察覺一個問題。這些時間舜鄉軍訓練艱苦,很多軍士都是內心壓抑,又無處發洩,長久必然出問題。看來自己必須設立一些相關的心理輔導人員,以安撫他們的內心。

    還有,王斗這些時間也聽多了,許多軍士都不明白為什麼要訓練得這麼艱苦,在他們看來,舜鄉軍已經算是精銳了。而且他們練出來後,將來幹什麼呢?很多軍士都是心下迷茫。

    為何而戰?為何如此辛苦?這是舜鄉軍從軍官到小兵內心的問題。

    王斗是時候向他們解答了!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rabbit14858 發表於 2011-1-15 10:20 AM

本帖最後由 rabbit14858 於 2011-1-15 10:28 AM 編輯

第八十一章 我的理想

    明皇朝到了中後期,由於財政困難,無法供給龐大軍餉需求,必然削減錢糧,只滿足一小部分所謂精銳士兵的物資待遇。

    上有所好,下必甚焉,反應到軍中,將領也必然將這部分糧餉,用許多兵為將用的情況,明末的家丁制,就是典型之一。

    此類軍隊怨氣十足,戰力極差,勝時一擁而入,敗時潰逃千里,就算將領身旁有部分英勇善戰的親兵家丁,也扭轉不了這種惡性的局面。

    將領手握精銳重兵,也必然有軍閥化的危險,只注定自己小團體的利益,忽視了國家的利益。朝廷花重金養出來的軍隊,反而在關鍵時刻,有投敵叛變的危險,明末這種例子太多了。

    明亡時的宣府軍,關寧軍,南明的數鎮軍隊,都是如此。王斗不相信以吳三桂的老辣,會為了區區一個婦人,而作出所謂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愚蠢之事,只是見勢不妙,給自己找一個叛變投敵的借口罷了。

    在一個皇朝初興階段,由於吏治清明。糧餉充足,軍隊有良好的待遇及練,所謂的近代軍隊。在對上任何皇朝的初興軍隊時,並沒有任何的優勢。

    近代軍隊只是因為工業化與貿易大展,積累了足夠的糧餉物資來維持軍隊的裝備與練。本質上是恢復古典秦漢與古羅馬軍隊的構成與紀律。

    只要有足夠的錢糧,什麼軍隊練不出?紀律與練只是副帶品,任何有心的將領都可以辦到。戚家軍與岳家軍練之苦,軍紀之嚴格,不一定輸過任何近代軍隊。不過錢糧不足,當時的社會,也只能產生這幾隻軍隊,曇花一現。

    相比於封建軍隊及近代軍隊,王斗更看重於現代軍隊。

    三者區別不在於裝備上,練上,而在於思想上。

    封建軍隊與近代軍隊同樣可以裝備精良,練嚴酷,都可以靠嚴格練後帶來的熟練戰術作戰,本質上都是帶著強迫與畏懼的心去作戰。而現代軍隊因為某種思想與信仰的激勵,能夠自覺自願的去戰鬥,高下立判。

    元末漢人每四戶一把菜刀,在驅逐胡虜,恢復中華的口號下,唱著「手持鋼刀九十九,殺盡胡兒才罷手,我本堂堂男子漢,何為勒子做馬牛!」的軍歌,穿著破舊的衣衫,拿著簡陋的武器,以不懼生死的奮勇,打敗了當時天下無敵的蒙古人,就是思想與信仰的力量。

    從這點意義上來看,當時的漢人軍隊可稱為現代軍隊,只是裝備上沒有後世軍隊那麼精良罷了,但思想上的力量,他們不輸於任何人。

    紀律、勇氣、忠誠、知道為何戰鬥,這是一隻強軍的力量來源。

    裝備精良,作戰武藝嫻熟,但思想上愚昧,不知道自己當兵是為了什麼,本質上,也只是個頭腦簡單,四肢達的武夫罷了,類似唐末軍鎮的牙兵!

    不論是宋末,還是明末,都是民族主義思潮奮湧,華夷之辯盛行的年代,只不過還未形成具體的思想體系。加上當時文盲遍地,百姓貧苦,也妨礙了體系的誕生,不過那種樸素的思想,在許多大明百姓心中都是存在。

    這點上,王斗可以使用,還可以加入許多自己理解的東西。

    崇禎八年臘月二十六日,舜鄉堡軍營內。

    所有的舜鄉堡軍士都坐在營前的教場上,不論軍官士兵都是如此,只有林道符,鎮撫遲大成幾人坐在王斗的旁邊。

    看著下面一張張粗黑樸實的臉,王斗沉思了良久,王斗沒有錢製作軍衣,所以這些軍士都沒有穿軍服,個個穿著原來自己當軍戶時的棉襖皮袍,個。個穿得是五花八門,只有他們那筆挺的坐姿,可以看出他們是一個軍人。

    今日聚集在軍營前,各兵們也是奇怪,不知道王斗要幹什麼,防守大人平日可是很難得話的。

    終於,王斗說話了,他道:「前些時間,我異說了,有些軍士認為練艱苦,很是抱怨,不知道為了什麼

    他掃視場中各人,接觸到他的目光,有些人趕忙低下了頭  心下惴惴,這些人都是平日抱怨之人。舜鄉軍軍紀嚴格,他們寄怕王斗治他們個動搖軍心,妖言惑眾之罪。

    王斗歎道:「我王斗並非無情之人,將士操練之苦,我如何不知,看在眼要,如何不心疼?」

    「只是,我沒辦法啊!」

    「我知道你們練得很苦,私下怪我心狠,如果是太平時節,又何必如此?大家當兵吃糧,日子雖然苦,也活得下去!」

    「只是,現在是亂世,鞋子年年劫掠寇邊,不練好武藝,怎麼保護家園?你們就忍心看著自己兄弟慘死,妹姐被糟蹋麼?」

    「我王斗也是小兵出來的,知道亂世之苦,教子的凶殘!當年我在靖邊墩做墩軍,教子劫掠,我那同墩的馬名嫂子,就慘死在鞋子的刀下,我眼睜睜看著,卻是無能為力,我恨啊!」

    說到這裡,王斗不由哽咽。

    下面眾人都呆住了,他們沒想到

    小會流淚,他們第次看到嚴厲沉穩的防守大人,在他舊四川真情流露,他們都是不知所措。

    半響,他們一片聲的叫出來:「大人

    眾人紛紛跪了下來,韓仲猛地跳起來,叫道:「是哪幾個廝鳥在背後嘀咕議論,動搖軍心的,給老子站出來,老子不將他打成肉漿才怪!」

    「防守大人每日給大家吃飽喝足,只是輕輕操練,如果還有誰不知道恩德的,天地難容!」

    王斗擺了擺手,道:「不怪他們,韓哨長你坐下,大家也坐下!」

    韓仲怒氣沖沖地坐了下來。

    王斗道:「其實我沒什麼要求,只希望練出一隻強軍後,在勒子入寇時,能守護舜鄉堡一地安全。如果有那個奢望,就是希望將來太平,人人有衣穿,有飯吃,有地耕。我平日聽戲聽書,總羨慕岳爺爺與戚爺爺被百姓們傳唱,希望我王鬥將來也有這青史留名的一天吧!」

    韓朝猛地站起來,他振臂高呼:「跟隨大人,保家衛國,天下太平!」

    所有的軍士都是站了起來,人人振臂而呼:「跟隨大人,保家衛國,天下太平!」

    眾情激盪下,連那些舜鄉堡舊軍家丁們都是人人激動,很多人都是隨之振臂而呼。

    林道符站在王斗身旁,這個網硬的中年軍官也是激動得連聲道:「軍心可用,軍心可用!」

    王斗也是站了起來,隨眾人振臂揮舞,他的眼神似乎燃燒著一股火,像要吞噬一切!

    經過這次洗禮,想必舜鄉軍上下精神面貌會改變很多,至少懂得了為什麼要操練如此辛苦,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。不過一時的激勵不能持續很久,需要形成長遠循環的制度。未來他們跟著王鬥到處作戰,還需要另一種的思想激勵,讓他們主動去戰。

    就算他們開始不懂也不要緊,如果每天有這種體系向他們反覆灌輸,他們自然會形成一種思想。

    不過這有大量的工作要去做,相關的思想控制人員從哪裡來?不比打仗,思想控制,需要大量的高級知識人員,有那個耐心與細緻。這種人員還不得是純文人,得文武兼備。這種人才,舜鄉堡一個地方哪裡有?得未來慢慢尋找,或是自己慢慢培養。

    不過軍士們的內心世界不容忽視,他們有什麼情緒,都需要有專人安撫,瞭解。王斗只得暫時讓軍官們平日多留心一下士兵們的思想狀況,多傾聽他們的聲音。至於軍官們,則可以向王斗傾訴。眼下舜鄉堡只是一個小地方,王斗還忙得過來。

    同時王斗還準備增加軍士們日常的娛樂活動,多請些戲班子前來唱戲,請說書先生前來說書。下午不操練時,可以讓軍士們多舉辦些蹴鞠,武藝比賽等活動,豐富他們的生活。

    同時王斗還準備加強對軍官們的培養,現在王斗軍中思想控制體系沒有成熟,王斗最多只能練近代軍隊。要貫徹嚴明的紀律和練,對軍官階層的識字率和專業素質都有很高的要求。等王鬥將來的人才多了,他會定期對這些軍官進行導,選撥精英。

    等軍官們培養好了,才能接下來對士兵們的培養。

    臨到末時,王斗宣佈全軍年假十日,只留下一部分的守勤人員。

    除此之外,還每個軍士給糧米二鬥。肉兩斤,引起了一片的歡呼。

    臘月二十七日,舜鄉堡內外喜氣洋洋的,大家都是忙於過年。

    由於有下的糧米肉食,今年夫家都可以過個好年,難得的鞭炮聲也響起來了。

    在一片喜氣中,王斗還帶著妻子謝秀娘,挨家挨戶的慰冉了堡內的鯉寡孤獨,七十歲以上的長者,也是每人給於酒肉布帛,引來了一大片圍觀的人群與感激涕零聲。

    王斗身旁的謝秀娘雖個子小面貌也非出色,但寒冷的天氣,她跟在王斗身旁撫恤孤苦,神態溫和細緻。卻是贏得了一片的讚歎聲。該日後,謝秀娘在異鄉堡軍戶中有了慈母的稱愛。

    臘月二十八日,相比去年,今年保安州各地只有雪,看來明年的年景不容樂觀。

    王斗也看到了今日網送到的邸報,從明日起,大明的文武百官開始放假五日。王斗看邸報,在臘月初,原先的宣大總督楊嗣昌已是換成了粱廷棟,以兵部右侍郎兼右都御史總督宣大山西軍務。

    依王斗對歷史的瞭解,這梁廷棟也是個笑話般的人物。崇禎九年七同時,清軍入逼京師,梁廷棟與督師張鳳翼畏怯不戰,每日服用大黃藥求死,最後以九月死於罪品之下,死後仍被定為大辟之罪。

    還有原欽差鎮朔將軍,宣府總兵官盧抱忠也換成了李國梁,又例行了每年的出塞燒荒活動。

    零零碎碎,上面有很多信息,王斗看得很仔細,他雖然對明末歷史較為瞭解,不過觀看邸報,卻可以更好地實際瞭解大明各地動態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rabbit14858 發表於 2011-1-15 10:27 AM

第八十二章  開礦費用

    崇禎八年臘月二十九日。   

    令吏馮大昌隨同幾個符,鎮撫遲大成,韓朝、韓仲,許祿,溫方亮等人,都是興沖沖地來到王斗的千戶官廳內。

    馮大昌滿面笑容,對王斗拱手道:「大人,幸不辱命,大人吩咐的舜鄉軍軍歌,學生己是整理出來。」

    他拿出一本文冊,上面記載著好幾軍歌,有此時流行於北地軍鎮,戚繼光所作的《凱歌》、《風濤歌》,還有舜鄉堡群策群力,一起製作出來的幾軍歌。

    歌本中有《勸兵歌》、《射擊軍紀歌》、《利用地物歌》、《行軍歌》、《站哨歌》、《吃飯歌》、《睡覺歌》、《起床歌》等。

    還有《舜鄉軍軍歌》,眾人一致同意使用岳飛的《滿江紅》

    翻看著歌本,王斗也很歡喜,不要小看軍歌的力量,可以很好地鼓舞軍中士氣,如此一來,自己的軍隊更像一隻強軍了。

    排在第一位的是《勸兵歌》,便是舜鄉軍的軍紀歌曲,王斗採用了後世北洋軍隊的《勸兵歌》歌詞,更符合此時的時代背景,有幾個地方王斗稍稍改動。曲調,便使用保安州當地的民歌民調:

    「為子當盡孝,為臣當盡忠。朝廷百姓皆辛苦,寄於厚望養兵伍。每日袖手不需勞,舒舒服服吃月糧。如再不為國出力,天地鬼神必不容。自古將相多行伍,休把當兵自看輕。」

    「一要用心學操練,學了本事好立功。軍器是爾護身物,時常擦洗要乾淨。

    二要打仗真奮勇,命該不死自然生。如果退縮干軍令,一刀兩斷落劣名。

    三要好心待百姓,糧餉全靠他們耕。只要兵民成一家,百姓相助功自成。

    四莫要貪人婦女,哪個不是父母生。爾家也有妻與女,受人羞辱怎能行。

    五莫見財生歹念,強盜終久有報應。縱得多少金銀寶,拿住殺了一場空。

    六要敬重軍中官,越份違令罪不輕。要緊不要說謊話,老實做事必然成。

    七戒色賭嫖與娼,官長查出當重刑。安分守己把錢剩,養活家口多光榮。

    你若常記此等語」必然就把頭目升。如果全然不經意,輕打重殺不容情。」

    這個歌詞,很形象地將軍中需要注意的軍紀條例,融合貫通到歌中去,在軍士傳唱的過程中,那些軍紀條例,不知不覺就記住了。這個歌詞算是王斗所編,由馮大昌找了一些戲班老藝人譜曲。

    對於王鬥一個武人還會作詞,馮大昌覺得很奇怪,自王鬥到了舜鄉堡後,馮大昌便現王斗眾多與他人不一樣之處。

    《舜鄉軍軍歌》,受到了眾人的一致歡喜,該歌詞慷慨激憤 曲調低沉雄壯,合乎明末亂世的氣氛。加上岳飛的名聲如雷貫耳,受歡迎就可以理算了。

    韓仲還大聲唱起軍歌來:「怒衝冠憑欄處,瀟瀟雨歇。抬望眼,仰天長嘯。壯懷激烈。三十功名塵與土。八千里路雲和月。莫等閒,白了少年頭,空悲切」

    他雖然唱得鬼哭狼嚎,五音不全,不過到很有氣勢,在他的帶動下,在場的幾個軍官都是一齊唱起來。

    「靖康恥,猶未雪。臣子恨,何時滅?駕長車,踏破賀蘭山缺。壯志饑餐胡虜肉,笑談渴飲匈奴血。待從頭,收拾舊山河,朝天闕!」

    眾人唱著唱著都是激動起來,手舞足蹈。王斗也隨他們唱了一陣,最後他吩咐令吏馮大昌。將這些歌曲抄成若幹份,至少軍中每一甲都要有一份歌本。

    馮大昌滿面笑容地答應了。

    很快到了大年三十,去年是韓朝、韓仲、高史銀三個光棍漢來王家一起過年。

    今年高史銀己是成家,韓朝、韓仲仍是光棍,王斗便叫二人來家中過年,還有舅舅鍾正顯,表哥鍾調陽,小舅子謝一科,也是一起在王家中過年。

    在席中,眾人濟濟一卓,倒也熱鬧。

    今年王斗升職為千戶,又任防守官,光宗耀祖的,這今年,就更有喜氣了。

    席中,母親鍾氏喜氣洋洋的。連連向眾人勸酒勸菜,她還關切地問起韓朝兄弟的親事,韓朝這傢伙,過今年己經二十五歲了,親事仍是沒有下落,不免引起王斗等人的關注。

    王斗也問起韓朝與萬勝和鄭娘子的關係進展如何,韓朝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沉穩,只是紅著臉扭捏不回答。

    這傢伙,不知怎麼想的,人家鄭娘子拋下女性的矜持,以一個女子之身,主動地追求他,經常隨自己叔叔鄭經綸送米來舜鄉堡,就是為了看看韓朝,好拉近與他的關係,這傢伙,不體會人家的一片心意,似個。木頭般的不開竅,急壞了一干有心人。

    其實王斗也聽過一些風聲,韓朝似乎是喜歡上州城某個女子,那女子形容嬌艷,就是舉止輕浮,在鄭娘子與這個女子之間,韓朝拿不定主意選哪個。

    這傢伙活了二十四歲,可能還是處男,沒見過陣戰,王斗自然有義務指導他。

    王斗看著他道:「娶妻當娶賢,家有賢妻,夫無橫禍。韓兄弟,不是我說你,鄭娘子人是長得普通,不過她賢良淑德,這樣的女子,才是良伴啊!」

    王斗舅舅鍾正顯道:「就是,韓兄弟不要嫌棄人家是一個寡婦,她有一個米店,身家豐厚著呢。她是看不上我老鐘,否則  」

    鍾氏怒瞪了他一眼,鍾正顯連忙不說話了。

    韓朝仍是不說話。

    王斗歎道:「從明年起,我舜鄉軍內非有妻室者不得入伍,非有妻室者不得升職,你身為上官,應該做出一個表率出來。」

    韓朝拱手道:「大人放心,卑職明年定會娶妻立室,不讓大人為難。」

    王斗道:「那就好。」

    他對弗仲道:「韓二兄弟,你呢?」

    這傢伙過個,年就二十二歲,也老大不小了。

    韓仲睜著眼睛道:「大人,大哥他都未娶妻,我一個做弟弟的,怎麼好先成家立室?等哥哥成了親小的也立馬成親。」

    王斗長歎了一口氣。

    過了年,時間進入了崇禎九年。

    在整個崇禎九年的正月裡,大明軍隊與高迎祥、李自成等部農民軍連場大戰,戰事進行得如火如荼。

    正月初一日,兵部侍郎、總理」陝七省軍務盧象升大會諸將於鳳陽,提出了圍剿農民軍的諸多方略。

    正月初六日,高迎祥、李自成等部在月裡攻打八日,總理盧象升率總兵祖寬 等諸道兵馳援滁州,與農民軍大戰於城東五里橋。農民軍戰事不利,連營俱潰,北退五十里,被斬一千二百餘級,從朱龍關至關山,積屍植溝委塹,滁水為之不流。

    農民軍失利後,不得不北渡灑州、徐州,復轉入河南,明軍緊追不捨,」

    外面大戰連連,舜鄉堡仍是一片平靜,從正月初一日起,王斗便忙著拜年,他先走到州城去給操守官徐祖成與管屯官張貴拜年,正月初三日起,又忙著按受舜鄉堡各地軍官們的拜年,忙得不可開交。

    崇禎九年正月初八日,放在後世,正是西洋情人節的時候,王鬥招來了林道符,還有匠頭李茂森,商議到輝耀堡寇家溝開礦之事。

    依那日王斗提議的方法打制火鏡,果然威力極大,五十步的時候,可以打穿兩層棉甲,而且鏡管的製作更加容易。一個工匠,約半個月時間就可以打製出一根合格統管,而且堅固粗厚,不容易炸膛。

    至於成本與用鐵量,到與原先的鳥鏡差不多,算上鐵價,炭價,工匠的工錢食糧,耗費等,一根火僥的成本還是在三兩左右。

    不過還是比弓箭便宜得多,製造的時間也快捷許多。畢竟依傳統,的弓箭製作方法,一把弓,沒有三年時間不要想製成。製造箭只。也同樣非常複雜。

    對於這種新式火銳,軍官們驚訝於它的威力,同時也心下疑慮,這種火統威力大是大,就是射程太近了,比起原先的鳥鏡射程殺傷力在百步,真是差得太遠,對軍士們的心理壓力是個嚴重的考驗!

    在後金騎兵滾滾而來時,這麼短的距離,軍士們能從容作戰嗎?

    這種疑惑,需要實戰印證!

    王斗還是吩咐李茂森打製出一批這種火統再說。

    靖邊堡原先有匠戶二十多戶,還有那幫製作紙殼彈筒的工人,王斗盡數調到舜鄉堡中。

    舜鄉堡原有匠戶七十餘戶,他們家中的青壯丁口,選取一人編入舜鄉軍中,不過留下的正丁老弱,同樣都是經驗豐富的工匠。

    他們在李茂森的帶領下,在近一個同時間內,打製出了新式火鎖,五十二門,頭盔二十餘副,還有兩百多個長槍頭。在舜鄉堡新布的獎罰措施下,沒有工匠敢懈怠,基本上出產的武器都是合格。

    只不過庫存的鐵料己是用完,現在工匠們整日無所事事,除了製作紙殼彈筒外,便是等著新鐵料的來到。

    對於輝耀堡那個赤鐵礦,李茂森早己到當地去察看過,他對王斗道:「大人,當地那個穆石礦品相出眾,小人相信只要開採出來,製造的兵器必然上等,只是山高路遠,怕是開採不便!」

    從舜鄉堡到輝耀堡約有七里路,從輝耀堡到岔道屯真又有十里路,而且從岔道屯堡再往西拐進一條河流山路,再走約五里路後,才到寇家溝赤鐵礦處,當地只有寥寥的幾戶人家。

    從舜鄉堡到寇家溝,一路多是山路,確是運輸不便。

    而且,」

    煤為煉鐵第一要務,如果生鐵要煉成熟鐵,還要加入石灰石等物。

    保安州的武家溝盛產煤炭,從武家溝到舜鄉堡有近二十里路。舜鄉堡到寇家溝又有二十幾里路,這四十多里路,光是運煤的人力物力,就不是筆小數目。

    大明己經知道用焦炭煉鐵,高溫敗燒後,可直接從生鐵煉成熟鐵。煉一噸生鐵一般需要焦炭一噸左右,眼下大明焦炭每噸約銀十餘兩,普通的煤也要好幾兩。而且煉鐵之煤,必須精選。大明每噸生鐵價格在二十餘兩,熟鐵價格更高,不過所需焦炭費用更高。

    除了這些原料的運費,還有其它花費,開礦需要礦工與技師 還有各種的設備等。

    如果王斗需要每月固定打製出火統兵器,比如說一個月需要打制火統一百門,以五斤熟鐵練成一斤的精鐵計,一門火僥需要七斤精鐵,光打制一百門火鏡,一個月至少需要近四千斤的熟鐵。

    打制一副鐵甲,最少需要這樣的精鐵三十多斤,如果每月要打制鐵甲二十副,一個,月至少需要熟鐵三千多斤。

    一個月就是合計要出產熟鐵三噸多,每月光購買焦炭就要五噸多,計銀七十多兩。

    這是個龐大的計劃」不論多麼艱難,每月一百門火鏡與二十副鐵甲,王斗都要完成。

    王斗沉吟良久,開礦需要的技師,或許可以從舜鄉堡匠戶內挑選一些,相信這些世襲的匠戶中會有相關的人才。再不行,可以從武家溝內找一些來,當地煤礦眾多,相關的人才也多。

    至於礦工與運輸人手,舜鄉堡內是沒有人力了,可以從輝耀堡與就近幾個屯堡中選用人手,幾堡兩百多戶人家,二百個男丁還是找得出的,每天讓他們吃飽,相信這些軍戶會踴躍參與。

    至於運輸,無非使用牛車與騾車,不過王斗還是盡量使用獨輪車,老弱與婦女都可以上,節省一些運費,也可讓更多的人吃飽飯。

    他對李茂森道:「李匠頭,從今日起。你便選用一些工匠前往當地,我記得舜鄉堡內有一個老匠叫吳世宦的,他經驗豐富,或許可以作為你的副手!」

    吳世宦便是當日為王斗建造蘭州大水車的工匠,這個老頭經驗豐富,在大明很多地方都待過,王斗相信他在鐵礦的開採上也有自己的獨到之處。

    王斗道:「至於山高路遠,開採不便。這不是問題,我們要克服困難,有條件要上,沒條件也要創造條件上。」

    在李茂森領命後,王鬥他對林道符道:「林大人,寇家溝開礦之事,便拜託你了,這是關係到我們舜鄉堡生死存亡的大事,一定要鄭重待之!」

    林道符這段時間風風火火,無論是練兵之事,還是屯田之事 這個,高大的中年軍官全身都似乎有使不完的勁,老遠各人便聽到他哄亮的聲音,此時他對王斗拱手道:「大人放心,寇家溝開礦之事,下官一定會鄭重待之,一定將鐵礦辦起!」

    他施禮後,隨後又向王斗要銀子。

    王斗仔細盤算了一陣,道:「這樣吧,先期我給你三百兩銀子,日後的花費,我們再慢慢計算!」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rabbit14858 發表於 2011-1-15 10:38 AM

本帖最後由 rabbit14858 於 2011-1-15 10:48 AM 編輯

第八十三章 家丁風波

    崇禎九年正月初十日

    天氣仍是極寒,匠頭李茂森先期挑選幾個工匠,去寇家淘選取採礦與煉鐵作坊之地。

    要節省成本,相關的作坊,當然要選取在礦山附近,好在這裡地點荒涼,平日小貓都難得見到幾隻。安全上沒有問題。寇家溝旁邊又有水源。設立煉鐵作坊也不是問題。每日勤測後,李茂森等人便到幾里外的岔道屯堡去歇息住宿。

    在這個。同時,林道符也走到了輝耀堡,與管隊官常正威,貼隊官鍾大用商議輝耀堡各屯堡丁口充為礦工之事。

    常正威二人聽說王斗己經免去了他們諸屯堡的屯糧徵收,而且他們一隊兵丁護衛礦山安全,還有足額的糧餉可拿,自然是非常歡喜,滿口答應舜鄉堡向他們下達徵集人丁之事。鍾大用為了討王斗與林道符的歡心。更是積極,每日就是隨林道符奔波。

    輝耀堡及幾個,屯堡軍戶吠聞到寇家溝去幹活,每日都可以吃飽,幹得好還有月糧,傷亡也有撫恤,人人都是踴躍。

    輝耀堡連轄下四個屯堡,他們五個堡牛車與騾車找不出二十輛。獨輪車倒是找出了一百多輛,以後所有的煤鐵礦石,都要靠這些簡單的工具運輸。

    一直到正月十六日,諸屯堡軍戶都是前往寇家溝當地,建立作坊窩棚等建築。

    林道符也是每日親自前往巡視,忙上忙下,人都瘦了一大圈。

    李茂森等人己是定下了採礦與治鐵作坊地點,這些時間,李茂森就是指揮各人興建煉鐵炒鐵的鐵爐之物,還要從舜鄉堡各地採購與運去相關的設備。連同軍戶們每日的吃喝,王斗的錢糧是滾滾而去。

    造幾座鐵爐估計沒有半個月。一個月造不好,在這個期間,林道符還帶著令吏馮大昌等人,到武家溝去跑了一趟,聽聞舜鄉堡一口氣要採購焦炭六千斤,以後每月還要更多,當地的幾個礦主都是吸了口冷氣,這可是大主顧!

    他們慇勤招待了林道符等人。在價格上也給於了優惠,每噸焦炭定在了銀錢十五兩,此外他們還答應運用自己的人手,定期將這些焦炭運到舜鄉堡。當然。從舜鄉堡到寇家溝的運輸,便要王斗自己想辦法了。

    二月初,聽聞寇家溝己有鐵爐造好,王斗便領著舜鄉堡一行人,前往了寇家溝當地視察。

    此時仍是天寒地凍,寒風刺骨。從舜鄉堡到岔道屯堡的道路都是古老官道,年久失修,到處是坑坑窪窪。從岔道屯堡往西拐入寇家溝後,這山路更是難走。全是黃土小路。忽上忽下的,這樣的地方。要運煤運鐵的,難度可想而知。

    那寇家溝的地形是東南為山地,西北為丘陵平地,不遠處有一條河流經過。

    一行人到達寇家溝後,這裡己是一片熱鬧的景象小小的寇家溝,到處是穿著破舊棉襖與皮襖的男子與婦女,男子興建鐵爐作坊,女子則是用獨輪車推著煤石等物,個個都是忙碌無比,一些輝耀堡的軍士們,則是拿著刀槍在附近戒備監督。

    在那些鐵爐作坊的附近,是一大片用石頭樹枝茅草搭成的地窩子,隨便推開一個房屋,裡面放著都是雜亂的瓦盆家居等物,非常的簡陋,這就是礦工們休息住宿的地方。

    王斗歎了口氣,條件是艱苦,王斗也沒辦法,只能盡量讓這些礦工及家屬們吃飽了。

    聽聞王斗前來,林道符與李茂森匆匆忙忙而來,這些天林道符忙裡忙外,人都黑瘦了一圈。還有李茂森,也是髻紛亂。臉上手上黑黑的一片,臉上也是被寒風拉開了一道道口子。

    王斗歎道:「林大人,你辛苦了!」

    林道符的精神很好,他興奮地道:「幸好礦山之事己走進入正軌,下官幸不辱命!」

    二人帝王鬥到處參觀,每到一處,王斗都是不住點頭。

    到了山腳下。李茂森指著其中一個高高的鐵爐向王斗介紹,那鐵爐先用木頭匡圍,然後用鹽和泥砌成,一爐約可以送入鐵礦石二千餘斤,用煤炭便可冶煉。鼓風時需要用六個人拽拉爐扇風箱,等礦石化成鐵後。便可以從爐腰孔內流出。

    依李茂森的介紹,鐵分生、熟兩種,出爐未炒為生,炒後為熟。生熟相和,煉成便是鋼鐵。

    他這種方法又稱為雜煉生揉法,《天工開物》裡曾有介紹這種煉法。鐵爐中生鐵與熟鐵混合在一起,火力到時,生鐵熔化,包裹和滲入熟鐵,生鐵多餘的炭素被缺少炭素的熟鐵所吸收,排擠出一些熟鐵所含的熔渣。生熟鐵都成為鋼鐵。取出加鍛,再煉再鍛,反覆數次,就成質量較純的鋼鐵。

    這種煉法,費功較少,產量較多,在近代煉鋼法應用以前,是一種進步的技術。

    王斗對煉鐵不是很在行,聽李茂森說得頭頭是道,他是專家,就由他作主了。

    現在的寇家溝鐵廠,雖是簡略,但也算是開礦、治煉到達輸,形成一條龍的完整產業。看著眼前熱火朝天的景象,王斗身旁的韓朝,韓仲等人都是興奮,他們以後的盔甲兵器,就指望從這裡出了。

    依林道符的介紹,購買煤炭及建造鐵爐。費了不少錢,還有從保安州各地請了一些開礦與冶鐵的技師,也花了不少錢。

    那些炒鐵工匠,有爐工、鑄工、鉗工、錘工等約二十餘人,都是從保安州城聘請的,每月月銀就要一兩五錢,還有本色米五斗,算是高級技術人員了。餘者一些礦工們,都是輝耀堡本地的軍戶充數,沒什麼技術含量,每天給他們吃飽,幹得好再給些微薄工錢便可。

    王斗沉思良久,說道:「林大人,輝耀堡這些礦工,都是我們舜鄉堡治下的軍戶,無論如何,要讓他們吃飽!特別是那些運煤運鐵的婦人,更是不易,要照料好。」

    林道符道:「下官省得,依大人先前的吩咐,雖然沒有白面餿頭,但是粗糧只管吃飽,每三日還有一葷,每五日還給酒一狗,軍戶們都很滿意,感念大人的恩德呢!」

    李茂森也證明了林道符的話。他道:「先前那些輝耀堡的軍戶。每年勤奮耕種仍是食不果腹鞏都能吃飽,他們幹勁都很足!」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王斗身旁的韓仲也是囔囔道:「每天能吃飽還要奢望什麼?想當年我們在靖邊墩,想找個賣苦力吃飽飯的地方都找不到,大人就是太心善了!」

    王斗點了點頭,看旁邊那些衣衫襤褸。正在勞作的男人女人們。個個跑得飛快,很多人還唱起了山歌,粗黑的臉上帶著快樂的笑容。心下暗歎了口氣:「普通的老百姓。就是容易滿足啊!」

    崇禎九年的二月初十日,在寇家溝鐵廠走上軌道時,林道符也趕回了舜鄉堡,與王斗一起,主持了今年舜鄉堡各地的春耕事宜。

    看林道符這樣的忙裡忙外,王斗也尋思從堡內軍官提上一人 為林道符分憂解勞才是。不過這個提議一出,林道符便是搖手不停,言道自己精神量欽,區區小事,他還忙得過來。雖然忙,但林道符這些時日己是沉醉在這種充實的生活當中,如果一個人出來,與他分享了這種權力。不用說,林道符又會內心失落。

    與靖邊堡往日一樣,今日起,舜鄉堡軍戶也是一一抽籤選取了自己的耕牛田地,去年堡內共開墾出三千畝的田地,堡內有一百戶人家各分到了三十畝地。

    這些分到田地的軍戶們個個喜笑顏開,千恩萬謝。這些田地都是第一年免糧,第二年征一鬥,第三年征兩斗,有了這些田地傳家。他們以後完全可以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。

    看他們這種興奮的樣子,那些沒分到田地的軍戶們都是眼熱,不過自己手氣不好,只能等接下來的田地分配了。他們相信總有一天。自己也可以分到田地。

    堡內共有一百戶軍戶分到田地,在舜鄉堡新軍中,最少也有一百多人受益。他們的家小妻子分到田地,家內的生活有了盼頭,這些新軍練的勁頭更足了,餘者的軍士看到榜樣,也是人人興奮,防守大人果然說話算話,以後整個,舜鄉堡軍戶都可以過上好日子。

    雖然現在各人當兵沒有糧餉。不過每日都能吃飽,又練了一身的好武藝。將來隨軍出戰後,有了繳獲,不比每月固定拿餉差。

    在舜鄉新軍一片的歡喜中。二月十四日。春分這一天,舜鄉堡的春耕又開始了。

    耕作熱鬧,新軍歡喜,不過在那些舜鄉堡舊軍家丁與軍官們 卻有著不一樣的心思!

    崇禎九年二月十六日。仍是春寒料啃。

    從舜鄉堡教場出來,一陣寒風吹來,就算許祿的身體壯實,每日練打熬,仍是不覺間裹緊了身上的皮襖。幾個家丁跟在許祿的身旁。看他的臉始終沉著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都不敢打亂他的思路。

    許祿慢慢而行,出了教場,忽聽身後有人在叫:「許大人,許大人!」

    許祿回過身去,卻是管隊官藍布廉、劉緯、餘慶元三人追了上來,身旁同樣跟著幾個家丁們。

    這三個,管隊官與許祿一樣,都是舜鄉堡世襲的軍官,代代相承。他們的家族都在堡外佔有了大量的良田,用於供養自己的家丁們,他們平日也算是與許祿交好。同聲出氣。

    此時他們三人追了上來,相互施禮後,許祿淡淡道:「不知藍百戶、劉百戶、余百戶叫住許某。有什麼要事?」

    四人中以許祿實力最強,畢竟經過王斗的裁退老弱後,原先舜鄉堡的六個,管隊官,除了許祿一隊兵五十人完好無損外,餘者管隊官只餘下十幾個家丁,只能和舜鄉新軍中的甲長相比。

    而且,六個管隊官中,也是許祿與王斗私交最好。所以六個管隊官中,事實上以許祿為尊,不過最近溫方亮升上了副千戶,他的話語權也是重了起來,可以和許祿並列而坐。

    此時藍布廉陪笑道:「許大人,您與防守大人私交最著,我等就是想打聽一下,這個,月的糧餉,堡內仍不於放嗎?」

    舜鄉堡各管隊官們隊中的家丁,向要每月銀一兩。本色米五斗,去年十月下時,王斗曾放過一個月的糧餉。不過從那時起,王斗便未再放過糧餉。除了各兵都能吃飽,連家丁們也是一樣的伙食。

    許祿搖了搖頭:「眼下堡內錢糧緊張,防守大人又要開礦,怕是沒有糧餉下了!」

    管隊官劉偉是個大胖子,他怒道:「有錢開礦,沒錢餉,防守大人也太過份了吧。我們隊中可是家丁,向是堡中主戰精銳。豈能與那些操練數月的軍戶相比?」

    他眼中寒光一閃,道:「許大人,您向是我們幾人的主心骨,不若你領著我們去鬧餉吧?」

    管隊官餘慶元有些膽他遲疑道:「這,」不好吧,,大人雖說沒餉。不過也沒虧待我們,每日軍中都是相同夥食待遇!」

    劉姊道:「怕就這樣難辦,眼下我們隊中只餘下這些家丁,現在新軍那邊分田分地熱鬧,隊中人心浮動啊!」

    他這話一下子說中了餘慶元的心事,他的臉色有些蒼白。他們隊中的家丁多是他們家的家奴佃戶。眼見堡內軍戶分田分地,豈會沒有別樣心思?怕就到時,」

    劉緯又是熱切地道:「許大人,您看我的提議?」

    許祿一直冷冷聽著,此時他猛地喝道:「胡鬧,你們都不想活了,就憑你們幾個兵,也想鬧餉?」

    他不屑地哼了一聲。別人不知道,他是知道王斗實力的,雖說此時將官戰力實力強弱都以家丁為標準,外人看王斗似乎一個家丁也無。不免輕視,只有許祿明白王斗是多麼的可怕,當年在靖邊堡 他不聲不響地練出百多強兵,個,個都有家丁的實力。

    眼下更是練出了五百多新軍。這些新軍。戰力相當於五百個家丁!

    五百個家丁啊,放眼保安州,怕守備大人也是不如吧。新軍們個個又以王斗馬是瞻,特別是舜鄉堡分下田地後,這些新軍看到盼頭,對王斗更是死心塌地!

    鬧餉?怕走到時不知道死字怎麼寫!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bloodallen 發表於 2011-2-24 03:13 PM

第八十四章 去與留

此時他們才想起王斗的實力,不說他那幾百火統兵,單憑他那些長槍兵,衝殺上來,自己家丁也要損失慘重。不論二比一,還是一比一的交換比,他們區區十幾個「家丁,都是換不起。

    而王斗只需數個同時間,又可以練出一大批的兵丁出來。

    藍布廉在眾人中年紀最大,有四十餘歲。他的思慮也最謹慎,他道:「鬧餉萬萬不可,此仍違背軍紀之舉,就算被防守大人斬了,我們都無處喊冤去

    他道:「其實我也不指望防守大人下什麼糧餉,這麼多年了,我們何曾指望過朝中或是衛所中下什麼糧餉?還不都是靠自己的田畝養兵?我最擔心的是,聽到了一個不妙的消息。」

    劉諱、餘慶元都是問道:「什麼消息?。

    藍布廉道:「我聽說了,防守大人有意向,等新軍練出來後,他就要將我們這些家丁打散,重新編立幾哨新軍。到時候,諸位的家丁怕都不屬於自己掌控了

    劉偉大怒,喝道:「沒有了這些家丁,我們還算什麼?這些家丁都是我們辛辛苦苦養出來後,防守大人這樣做,是要斷我們的根啊

    連許祿都是露出注意的神情,沉思起來。

    劉韓囔囔了一陣,他對許祿道:「許大人,這是關係到我們生死存亡的大事,您有什麼看法?」

    許祿沉吟道:「此事或許是謠言,我要去向大人證實

    半晌,他抬起頭來:「如果此事當真

    他忽然「哼了一聲:「此處不留人,自有留人處。我們有這些好兵。天下之大,哪處不可去?。

    劉緯、餘慶元、藍布廉三人都是眼睛一亮,確實,經過幾個月嚴酷的練,不說那些新軍,就是舜鄉堡原先的舊軍家丁們,也是個個操練得非常出眾。

    這些家丁們,原先就有底子在身上,再經過嚴格的練後,個個都是英武無比,隨便一個,拿出去。都可以以一當十。他們一隊十幾個家丁。每人都可以充為軍官,隨便的,一支幾百人的隊伍很好拉起。特別是許祿,手上有五十個,強悍家丁,更是不得了,走到哪裡,都要被人奉為上賓。

    幾人說起來都是野心勃勃之輩,原先各人心中便有個模糊的念頭,此次被許祿挑明後,他們越想越有道理,只覺得海闊天空,無處不可去。幾人相視而笑,都是眼睛亮得驚人。

    劉諱大叫一聲:「不錯,就是這樣

    忽然旁邊的藍布廉說了一聲:「原來是溫大人,孫百戶。」

    不知什麼時候,溫方亮與孫三傑己是站在了眾人的身旁,幾人談得熱鬧,竟沒有現溫、孫二人來到身旁。

    藍布廉滿臉笑容地對二人打了招呼。

    溫方亮笑嘻嘻地道:「你們聊得這麼熱鬧,在談些什麼呢?。

    劉幃、餘慶元二人不說話,藍布廉只是笑道:「沒什麼,隨便聊聊。隨便聊聊

    許祿也是對溫方亮拱了拱手,雖是禮數周到,神情中卻沒什麼恭敬的意思。

    舜鄉堡原六個管隊官中,許祿,劉姊、餘慶元、藍布廉幾人交好,卻與溫方亮、孫三傑二人對不上眼。

    許祿幾個嫌怪溫方亮仗著叔父溫士彥的勢力,才得以擔任這個管隊官,典型一個紈褲子弟,最近又升上了副千戶,不免讓眾人嫉妒。同時溫方亮相貌英俊,很有女人緣,所納妻妾又都頗有姿色,看著人家的婆娘,再看看自己家內的黃臉婆,幾人內心不免酸溜溜的,更對溫方亮看不上眼。

    至於他們看孫三傑不過眼。則是理由簡單多了,一個大男子 五大三粗的。額上還長個,粗擴的大瘤,說話聲音卻是軟綿綿的,陰氣十足,像個婦人一樣。和他相處,不免沾染上晦氣。

    平日裡六個管隊官分為兩派。明爭暗鬥的。表面上又要一團和氣,注意著官場的體面。

    隨便說了幾句場面話後,許祿四人便揚長而去,看著他們的身影,溫方亮的臉色沉了下來。許祿幾人看不起溫方亮這樣的紈褲子弟,溫方亮何曾看得起他們?一幫典型的武夫,沒有頭腦,哪像自己是智慧型的?

    這個英俊的年輕軍官冷笑了一聲:「想走,自立門戶?他們以為帶著幾個家丁,就能成事了?蠢材,看不清形勢,跟著防守大人,才是前途不可限量」。

    顯然剛才許祿等人的談話。都被他聽到了耳中。

    孫三傑「溫柔」的聲音響起。他有些擔憂地道:「溫大人,如果防守大人真的要改編家丁,您就不擔心?」

    溫方亮微笑道:「老孫啊。區區幾個家丁算什麼?大人現在正是用人之時。如果被大人接收了,還愁沒有兵帶?那些新軍,哪一隊拉出來,不比我們帶十幾個,家丁強?老孫啊,目光要放得長遠些!」

    此時他臉上滿是精明的神情,哪有平日那種嬉皮笑臉,紈褲子弟的形象?

    孫三傑也是興奮地道:「確實,溫大人這樣一說,我老孫還真是心動,看著大人那幾隊火鏡兵,我真是流口水啊,如果能帶一哨這樣的火統兵,讓我現在死了,也是甘心!」

    孫三傑為人較憨厚,是個技術型軍官,平日也不善長勾心鬥角。他生平最大的愛好,就是閒時擺弄他那隻鳥銳。他在鳥統上的造詣,比原來靖邊堡王牌鳥統手鍾顯才還高。

    能帶一隊出眾的火鎖兵,是他的理想與心願。

    溫方亮微笑道:「放心吧老孫,你會如願以償的!」

    從崇禎九年二月十八日起。舜鄉堡內就不斷傳出風聲,防守大人要改編舊軍家丁,將那些家丁打散,新編為一個新軍哨隊,以後他們便與新軍無二。

    人心浮動,特別是在幾隊舊軍家丁中。對於原來的那些家丁來說,他們往日都是各軍堡的主心骨,被人嫉妒羨慕。向來是盛氣凌人,骨子裡看不起堡內那些普通軍戶。

    現在舜鄉堡舊軍家丁都與新軍一樣的待遇,看著往日看不起的人與自己平起平坐。他們心下格外不平。更不妙的是,他們往日引以為傲的技藝。現在也絲毫沒有優勢,這又讓他們心下失落。

    現在更是要被改編……

    當然,除了這部分的家丁外,也有一部分家丁心下別有想法。看看新軍家屬們分田分地,他們也是羨慕,假日時回到家,家人多有嘀咕,對於古時極重田地的百姓們來說,加入新軍,家家戶戶都可以分到幾十畝田地,世世代代傳承,這是一個難以克制的誘惑。

    這些人倒對自己是否會被改編沒什麼想法,甚至內心暗暗期待。

    王斗也聽到了這種風聲,或許,自己裁撤舜鄉堡所有軍官家丁的時機己經到了。

    二月二十一日,原防守官許忠俊心腹,與王斗交好的舜鄉堡管隊官許祿求見了王鬥,二人長談了一個時辰,二人說些什麼外人不瞭解。不過許祿出來時,王鬥神情有些黯然。

    二十二日。舜鄉堡千戶官廳內。

    大堂內軍官濟濟一堂,王斗坐在,林道符與鎮撫遲大成分別坐在左右兩旁,還有韓朝,韓仲。管隊官溫方亮,孫三傑,令吏馮大昌等人。分別坐在下。

    眾人各色的目爽,只是看著下跪著的許祿,藍布廉、劉偉、餘慶雲,四人。

    今日,他們是來向王斗拜別的,他們己經打定主意,領著自己的家丁們,離開舜鄉堡。

    廳中一片安靜,只聞各人的呼吸聲。

    猛然韓仲憤怒起身,指著許祿等人喝道:「好啊,防守大人辛辛苦苦,每日給你們吃喝,把你們的兵操練得出眾,你們到好,拍拍屁股就要走人。俺老韓倒要問問,你們還有沒有恩義之心?」

    對於韓仲的喝問,管隊官餘慶元臉有羞愧之色,張了張口,又喃喃的說不出話來,餘者各人只是沉著臉不說話。

    許祿臉色平靜,只是說了一聲:「大人恩德,來日再報!」

    王斗制止住了憤憤不平的韓仲。歎了口氣,他起身道:「人各有志,不能強留!」

    他看著許祿,神情複雜,想當日自己任靖邊堡屯長時,許忠俊在的時候,許祿對自己幫助還是很大的,他也希望到舜鄉堡後,與許祿仍是持續同僚之誼,可惜為了家丁之事,二人最後還是分道揚鐮。說不痛惜。那是假的。

    王斗道:「許老哥,我不勉強你們,也希望你們將來有個好的前程!不過我有言在先,你們離開舜鄉堡後,投誰都可以,若是有敢從賊降虜的

    猛的一聲巨響!

    卻是王斗一把抽出腰間重劍,將面前的桌子劈成了兩半!

    他口中緩緩吐出下面的話:「我王斗必誅之!」

    在舜鄉堡軍民們鄙視的眼神中。許祿,藍布廉、劉偉、餘慶元四人領著自己的家丁們走了,前舜鄉堡防守官許忠俊交遊廣闊,不但州城。甚至衛城許多官員都有來往。許祿作為許忠俊的心腹,多少也與這些官員有交往,加上他手上的家丁,自然有許多可以去的地方。

    他們的四隊家丁。除了每隊留下三、四個人外,餘者都隨他們而去。對於許祿幾人來說,他們走後,免於自己家丁被改編的危險 保住了自己的力量,以後他們帶著家丁,天高地遠,可以到外面去闖下一片新天地。

    對於王斗來說,許祿他們走了也好,留下的軍隊,一色的新軍。舜鄉堡牢固一塊,也少了很多隱患。特別是在清兵快要來臨的時候。

    六個管隊官,只留下了溫方亮與孫三傑二人。

    二人以實際行動向王斗證明了他們對王斗的效忠,特別是溫方亮笑嘻嘻的,對於自己家丁的交出絲毫不以為意,他對王斗言道只希望將來新建哨隊時,能讓他領一哨的新軍兵馬。

    對溫方亮的留下,很是讓王鬥意外,本來他以為改編家丁時,許祿會支持自己,餘者各人會怨言交加。特別溫方亮會是個麻煩的人物,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。

    不用說,對這二人,王斗是大加籠絡,他暫時讓那十五個留下的家丁劃歸二人管轄,使他們每隊兵達到了二十人。很快舜鄉堡就要進行軍士武藝等級考核了,等武藝考核後,王斗再考慮新建兩哨兵馬的問題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<br><br><br><br><br><div></div>

bloodallen 發表於 2011-2-24 03:14 PM

第八十五章 揚眉吐氣

吳爭春側身抬槍,做出了攻擊的姿勢。

    他黑瘦的臉上緊盯著二十步外的人形木把,目光中滿是銳利。

    猛然他一聲大喝,挺槍衝刺。

    「殺!」

    衝到近前,手中長槍如閃電般刺集!

    「噗哧!」一聲,手中長槍己是刺中了木把咽喉的個置。

    槍把一帶,一個木球已走出現於他的槍尖之上。

    看著槍尖上的木球,吳爭春感慨萬端。九刺七中,這在未來的軍士技藝考課中,己經算是上等技藝了吧?

    想起這些時間自己的努力,隆冬時節,仍是每日不肯罷休,日日夜夜的苦練,終於有了這個成績,想必防守大人見了,定會欣安慰自己的改變吧!

    不過自己不可懈怠,聽聞老對手沈士奇同樣有九刺七中的技藝,自己還得努力,將他壓下!

    想到這裡,吳爭春眼中閃過一絲堅毅,往日的萎縮怯懦,似乎完全不見!

    「真是不錯!」

    旁邊一個細細柔柔的聲音響起,說話的主人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大明軍人,穿著一身皮襖,圓乎乎的臉,相貌白淨,腰間佩的腰牌,表明了他的身份:舜鄉軍左哨甲隊甲小隊甲長鍾顯才。

    吳爭春嘩的一聲,依槍抱拳大聲道:「多謝鍾甲長讚譽!」

    眼前的鍾甲長看來起很年輕,很斯文,但整個舜鄉軍中,沒人敢看這今年輕軍頭!他是舜鄉軍的王牌火鏑手,在射擊上有著極高的天賦,曾經創下了十擊八中的優良記錄!

    鍾顯才現在是甲小隊的甲長。同時還是甲隊的隊副,如果隊長戰死或是調走,他便隨勢接替隊長之位。

    鍾顯才道:「吳軍士,努力,我看好你!」

    吳爭春感激地點了點頭,現在隊中都知道了吳爭春要與沈士奇比試的消息,也知道了王斗當日對吳爭春的勉勵。本來以吳爭春往日的性子,沒人瞧得起他,不過最近他的努力,卻博得了隊中兄弟的一致讚譽。

    關乎到左哨甲隊的榮譽,大家對吳爭春與沈士奇未來的比試,都表示了關注!

    「小子,不錯嘛,九刺七中,看來考核後,一定是個上等軍士,未來你可以與我平起平坐了!」

    左哨甲隊的隊長謝上表大步流星地走過來,他年在三十歲,身材高大,原來是靖邊堡戰兵甲隊的伍長,同時又是個刀盾手,舜鄉堡編立新軍後,他便光榮地成為了一個隊長。

    他大笑而來,身後跟著兩個高大的護衛,都是身材粗壯,一看就是身手不錯!

    他粗壯的手掌重重地拍在吳爭春的肩膀上:小子,爭氣些,不要丟了我們左哨甲隊的臉!」

    旁邊練的甲隊軍士同樣投來友善的目光,很多人沖吳爭春喊:「吳爭春,加油!」

    吳爭春重重地點了點頭!

    傍晚,舜鄉軍戰士從教場上回到自己的營房內,洗手洗臉,準備吃飯。

    舜鄉堡的軍營、馬鋪都在堡的西北處。營房分為兩大片,一為左哨營地,一為右哨營地。

    每隊五十餘人一排營房,每甲一個大間,內中是一個通鋪火炕,冬天火熱的炮燒起來,足以讓戰士們度過寒冷的冬天。每哨有茅廁兩個,水井兩個」讓營房內保持衛生。

    在每甲房內,一旁是兵器架,擺放各人的兵器,在牆上,貼著內務條例,就算各軍士們不識字,也要將條例背得滾瓜爛熟。軍中定期抽背,每背錯一條,軍士打五棍,甲長打十棍,所以一般閒著沒事,甲長們便是組織軍士們背習條例。

    在每個哨中,都有一個大伙房,伙房頗大,足以容納全哨二百多個。官兵吃喝。

    洗手洗臉後,吃飯的鐘聲己是響起,吳爭春便拿起自己的碗筷,在甲長鍾顯才的帶領下,列隊往伙房而去。

    舜鄉軍條例,早晚軍士雜糧米飯,或是饅頭餅子,加上菜湯,可以吃飽,但不得浪費。中午一餐每人還有二兩肉。

    今天晚上是吃黑面餿頭,眾人練了一下午,都是餓了,個個著緊的排隊,每人拿到幾個幔頭,還有一碗菜湯,都趕忙找桌子坐下,大口大口地吃起來。

    一片安靜的咀嚼聲後,伙房內才恢復了活力,眾人開始說笑。談論著教場上的練諸事,議論著幾天後的軍士武藝考核,隊中有幾人可以獲得上等軍士待遇。

    吳爭春與自己同甲兄弟坐在一起,旁邊同樣都是甲隊的軍士。忽然他的眼睛一寒,對面走來幾個軍士,個個身林高大,滿臉橫肉,為一人,膀大腰圓,正是他的老對頭沈士奇。

    兩人的目光接觸,都是撞出了火花,沈士奇哼了一聲,短短兩個具,吳爭春變化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。不過從小到大,他對吳爭春的不屑是根深蒂固的,吳爭春變化再大,他又有何懼?

    不過今天他聽到一個消息,讓他對吳爭春重視起來,午後教場上操擊槍術時,吳爭春練出了九刺七中的好成績,己經與自己不相上下,看來自己得努力了!如果將來敗在一個自己瞧不起人之下,他丟不起這個人。

    沈士奇帶著石大台、曾就義二人坐到乙隊的位置上,一邊吃黑面慢頭,一邊不時拿眼去瞪那吳爭春,往日見了他就躲閃眼神的吳爭春,今日卻是不甘失弱與他對視,更讓沈士奇惱怒,他暗暗誓,將來一定要將吳爭春壓下一頭,讓他永遠抬不起頭來!

    崇禎九年三月初一日,正是清明兩天後。春耕己是結束。

    舜鄉堡教場,濕冷的風呼嘯而過,捲起了各人的衣衫,吳爭春握緊了手中的長槍,讓自己站得更直,他知道今天是決安自己卉皿計他身旁,是密密麻麻手執長槍火銷的軍十,州上都沒有披著鎧甲。

    王斗現在共有鐵甲皮甲幾十副,新式火統與鳥鏡不到一百門。火鏡與盔甲不能裝備到每個士兵,特別是鐵甲,只能考核後選取一部分人武裝。輝耀堡那處鐵礦上月雖己產鐵,但供應打制不足以讓士兵使用,每個火鏑兵手上沒有火銷的,仍是持著一根長槍。

    兩哨舜鄉軍排成整齊的陣列,靜靜地立在教場上,人人神情嚴肅,槍刺如林,一股肅殺之氣蔓延開來。

    經過幾個月嚴酷的練。這些舜鄉堡軍戶,己經成為一個合格的軍士,今天,就是決定他們在軍中地位的時候。

    隔著幾個人頭,在吳爭春這個左哨甲隊甲小隊十人左側的一步外,甲長鍾顯才正站得筆直,他的手上拿著那把平時愛若性命的鳥鏑,鳥鎖,上掛著一面本小隊的隊旗。

    五甲小隊合成一個大隊,在大隊正前方的兩步遠,左哨甲隊隊長謝上表正手按腰刀肅立,他的身旁站著一個高大的旗手,手上持著甲隊的隊旗,在謝上表的身後,冉樣站著兩個高大的護衛還有一個數手。

    甲乙丙丁四隊結成左哨方陣,在左哨的正前方,哨長弗仲同樣按刃肅立,他的身旁站著兩個。旗手,身後同樣是四個高大護衛與兩個鼓手。

    韓朝領的舜鄉軍右哨位於左哨新軍的右旁。

    在右哨旁邊,還有溫方亮與孫三傑各領一隊二十人的兵,也是個個,站得筆直。

    許祿等幾個管隊官忘恩負義,帶領自己的家丁離開了舜鄉堡,只有溫方亮與孫三傑二人留了下來,他們願意加入新軍兄弟,同舟共濟,讓新軍上下對他們印象都非常好。

    新軍傳言,防守大人還將擴充兩哨兵,讓溫方亮與孫三傑各領一哨,未來舜鄉堡將有四哨兵。

    從清晨開始,舜鄉軍幾哨人就立在教場上,一動不動,寂靜無聲。

    站在這個陣列當中,前後左右都是自己隊中的兄弟,感受到那股力量,吳爭春也是熱血沸騰。他下意識地向著旁乙隊方向看去,隔著一個。個人頭,卻現沈士奇也走向他看來。

    兩人目光對撞,接觸到沈士奇那惡狠狠的眼神,吳爭春冷哼了一聲,回過頭來,又讓自己站得更直!

    濕冷的風仍是翻捲著,不知過了多久。忽聽蹄聲響起,猛然左邊一個聲音拉到極致的尖細聲音響起:「萬勝!」

    那是甲長鍾顯才的喊聲,聲音傳到吳爭春這裡,他不假思索地高聲喊叫出來。

    「萬勝!萬勝!萬勝!」

    如春雷滾動,排山倒海的萬勝聲一浪接一浪。

    所有的舜鄉堡軍士都是振臂高呼,無論是甲隊的鍾顯才,吳爭春,還是乙隊的沈士奇,都是叫得聲嘶力竭。

    哨長韓仲,更是抽出自己的兵刃,隨著喊聲揮舞著。

    一片呼嘯聲中,王斗策馬緩緩而來,四個旗手與四個鼓手開路,騎著駿馬。在王斗身後,又是八個護衛,人人披著鐵甲,同樣騎著戰馬,蹄聲一片響。

    王斗身上穿著那副繳獲自後金白甲的銀白鐵盔,他策於馬上,看著眼前一張張質樸的臉,此時他們都衝自己歡呼,粗黑的臉上滿是狂熱與崇拜。王斗眼睛忽然有些濕潤,這些好兒郎,將來不知會有多少人在國戰中死去,他猛地抽出自己的重劍,直直地指向天空!

    教場上更是一片沸騰,所有人都是聲嘶力竭地喊著,每個看向王斗的眼中都是崇敬!

    防守大人年輕,威武,以九人之力斬殺十個鞋子,他自己更是親自手刃五個鞋子,他的武力,一向受軍中崇拜,不知有多少人,以他為目標榜樣。

    防守大人與太太又仁慈和善,分田分地,體恤孤苦,不論是在軍中還是家中,他們所聞,都是要為大人戰盡最後一滴血!耳聞目睹。為王斗效死,己是深入舜鄉堡每人之心。

    旌旗獵獵,王斗在教場上策馬走了一圈,迎接了所有人的歡呼後,來到了演武高台上。

    在這裡,舜鄉堡營操官林道符,鎮撫官遲大成己是在台上迎接。

    在高台上,林道符的五個護衛,還有遲大成所領的五個風紀軍士,都是站得筆直,臉上繃得緊緊的。

    吳爭春站得筆直,聽著營操官林道符大人在台上對各人話,各色目光,只是注視台上幾個大人物。林道符今天同樣披著紅纓鳳翅的鐵甲鐵盔,身後斜披大紅斗篷。精神十足。

    他的聲音渾厚,就是遠遠的也能聽到。

    今天武藝考核非常重要。關係到各軍士以後在軍中的待遇及地位。技藝上等,立時授下鐵甲,每天可以吃四兩肉。以後在軍中,面對甲長,可以平起平坐,見了隊長,只需作揖,不需下跪。未來陞遷,技藝能力,同樣作為一個重要標準。

    特別對吳爭春來說,這技藝考核,還關係到他能不能一洗恥辱,以後在沈士奇面前揚眉吐氣!

    考核分長槍兵與火鏡兵兩全部分,吳爭春是長槍兵,他身旁的火鏡兵己盡數集中到教場的另一面,火鏑射擊的步驟口令,與火統轟鳴的聲音,還有各種歡呼聲隱隱傳來。

    吳爭春與所有長槍兵仍是列了一個整齊的方陣,在方陣的前面,擺了一排的人形木把,每隊的長槍兵們,一個接一個上前考核。

    考核三等九則,每個長槍兵於二十步外衝刺木把上的目標,衝刺九次,有九次刺中目標,並將目標上的木球挑於槍尖上的,便為上上等。

    九刺八中,為上等中則。九刺七中,為上等下則。

    這些都算是上等軍士,考核結果由王斗親自評准,獲得上等武藝考核認定的軍士,都由他親自授平鐵甲,

    這是個難得的榮耀,各個長槍兵都是鼓著一口氣,希望自己能獲得上等軍士的考核技藝。

    身旁的長槍兵一個個上前考核,有的人喜氣洋洋,有的人卻是垂頭喪氣,吳爭春忽然緊張起來,他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。

    忽然傳來一片的歡呼聲,吳爭春探頭看去,卻是左哨乙隊的長槍軍士沈士奇,他獲得了九刺七中的好成績,成為乙隊第一個技藝上等軍士。

    沈士奇高聲咆哮著,張開手臂迎接眾人的歡呼,特別是乙隊的軍士們,更是個個喊叫得厲害。他們隊中的長槍兵,考核了多人,第一次出現一個技藝上等軍士,軍中強者為尊,就算沈士奇平日盛氣凌人,但他今日取得了好成績,為左哨乙隊博得了榮譽,各人還是真心為他歡呼!

    王斗與林道符都是點頭,這沈士奇無論是抬槍還是衝刺攻擊。都是姿勢標準,果斷勇猛,是個好苗子。假以時日,他的技藝還能更上一層樓。韓仲也是哈哈大笑,他的左哨第一次出現一個技藝上等軍士,作為哨長,他也是莫以為榮。

    王斗微笑地看了沈士奇一眼,又掃了陣形中的吳爭春一眼,當日他曾提議吳爭春與沈士奇以比試軍士技藝來決定彼此的爭端,眼下沈士奇取得了如此好的成績,那吳爭春能贏得過嗎?

    王斗大喝一聲:「好一個好漢,來人,我要親自為沈軍士接以鐵甲腰卑!」

    在眾軍士羨慕的目光中,沈士奇大步向前,他單膝向王斗下跪,領取了鐵甲與腰牌。

    鐵甲是上好的鐵甲,通體以精鐵打製,腰牌顏色為紅色,只有上等技藝軍士獨有,表明了他軍中的地位,以後無論沈士奇走到哪裡,迎接他的,都是眾軍士崇拜的目光。

    沈士奇領取了鐵甲與腰牌後,喜氣洋洋地回到自己隊中,示威地看了吳爭春一眼。

    吳爭春仍是一動不動地站著,他乾瘦的身軀如一顆青松般地立在當地。

    又有幾個長槍兵考核而過,忽然吳爭春聽到林道符洪亮的聲音:「接下來技藝考核,舜鄉軍左哨甲隊甲小隊長槍軍士,吳爭春」。

    吳爭春全身一顫,終於輪到自己了,自己的命運能夠改變嗎?

    他昂挺胸的大步出來。出列時,甲長鍾顯才與隊長謝上表。還有甲隊兄弟們的鼓勵聲,他都似乎聽不到,全部的心神,都是貫注到將要來臨的考核中。

    他站在場中,上官的注目,方陣中密密麻麻長槍兵們的眼神。讓他全身顫抖起來,他只是讓自己鎮定!

    他向王斗等上官行過禮後,只是持槍走到正中,看著二十步外的人形木把,遠遠的瞪著那木把上的幾個目標!

    「預備!」

    「嘩!」的一聲,吳爭春側身抬槍。做出了攻擊的姿勢。

    他穩穩地站著,握槍的手紋絲不動,動作標準而優美。

    上前王斗、韓朝、韓仲、林道符、溫方亮等知道吳爭春與沈士奇爭端的各軍官們,都是屏氣斂息。連場下的沈士奇幾人,同樣是探頭探腦,只是注視著場中吳爭春的動作。

    猛地鼓聲響起!

    吳爭春一聲大喝,如捷豹一樣的衝了出去!

    「殺!」

    吳爭春衝到二十步外的人形木把前,手中長槍刺出,「噗哧」。一聲,長槍刺中木把中眼睛的位置。

    吳爭春將槍把帶出,一個木球出現在他的槍尖之上。

    「好!」

    場中歡聲如雷!

    王斗也是微笑點頭,只有場下的沈士奇仍是滿不在乎的神情,才一槍。結果還遠著呢!

    「殺!」

    吳爭春又一次的挺槍衝刺,在接下來五槍,他仍是刺中了木把上的目標,每次槍尖上都是挑出木球。

    場下歡聲如雷,特別是左哨甲隊的吶喊聲更是響亮,下的沈士奇臉上滿是凝重的神情,再一槍,吳爭春就能與自己比肩了!是什麼力量,讓這個。平日怯懦無能的黑瘦小子變化這麼大?

    此時吳爭春己是換到了第三塊木把前面,他有些氣喘,不過他的眼神仍是堅定,持槍的手仍是穩當!

    又是鼓聲響起。

    「殺!」

    吳爭春又是挺槍衝到二十步外的人形木把前,「噗哧!」一聲,手中長槍刺中了木把咽喉的位置。槍把帶出,又是一個木球出現在他的槍尖之上。

    「好!」

    場中一片歡呼。韓仲也是裂開嘴笑了,又一個上等技藝軍士出現在自己哨中。而且這個人還是往日大伙看不起的吳爭春,真是太不可思議了。

    韓仲忽然有些慚愧,當日王斗提議讓吳爭春與沈士奇比試時,他並不看好吳爭春,認為這傢伙太懦弱了,江山易改,本性難移,怎麼可能一下子改變?

    沒想到,吳爭春這小子還真的變了!

    下的沈士奇臉上更是凝重,吳爭春現在己經拿到與他一樣的考核技藝了,他,還能再進一步嗎?如果他真的壓過自己,那自己該怎麼辦,,

    己經七刺了,七刺都是中,吳爭春更是氣喘,拿槍的手己經有些搖晃,不過他極力凝神,讓自己集中精力,他有一個信念,一定要過沈士奇,為自己爭氣,不負當日防守大人對自己的期望!

    又是擂鼓衝刺!

    「殺!」

    歎息聲響起,這次吳爭春腳步有些散亂,離目標偏離了一寸。下的沈士奇笑了起來,看來吳爭春也只能如此了,他想壓過自己?下輩子吧!

    最後一次了,所有的人都是屏氣斂息。吳爭春也是微微閉上了雙目。

    擂鼓聲響起,鼓聲中,吳爭春狂叫著衝刺!

    「殺!」

    一片潮水般的歡呼響起,奇跡誕生了,吳爭春又一次

    九刺八中,軍中第一個上等中則軍士誕生了。

    歡呼聲中,吳爭春拿著長槍,淚流滿面,自己終於壓過沈士奇,堂堂正正將他打敗了,一洗過去的恥辱!日日夜夜的苦練,就是為了這一天!激動的心緒上來,怎麼能不讓他落淚?

    沈士奇則是目瞪口呆,滿眼的不可思議,這怎麼可能,吳爭春九刺八中?他現在的軍士技藝等級,己是高過自己,怎麼會這樣?

    王斗哈哈大笑,對拖著沉重的腳步來到自己面前的吳爭春讚道:「你不錯,你很好,沒有讓我失望!」

    王斗親自給他授下鐵甲腰牌,鼓勵道:「繼續努弈!」

    旁邊的韓朝,韓仲等人,也是對吳爭春點頭微笑。

    吳爭春如做夢般的,一一接過了鐵甲與腰牌,他走向自己的隊列,看著眾人一色崇敬的目光,還有乙隊中沈士奇躲躲閃閃的眼神,沈士奇身旁石大台、曾就義二人則是吃驚得合不攏的嘴巴。

    吳爭春忽然哈哈大笑起來,第一次,他感覺到了揚眉吐氣,這都是自己努力奮鬥來的。

    在吳爭春走過來時,眾槍兵們都是自覺讓開一條路,雖然吳爭春的個子瘦但沒有一個人敢小視他,他是軍中第一個上等中則的軍士,不論吳爭春過去如何不堪,現在的吳爭春,將是軍中偶像與眾軍士崇拜與越的目標。

    不提吳爭春如何的揚眉吐氣,舜鄉堡軍中的技藝考核一共進行了三天,最後的結果出來。

    連長槍兵與火鎖兵在內。左哨軍士獲得上等軍士待遇的有十人,右哨有十一人,溫方亮與孫三傑領的原兩隊家丁,一共也有四人。這樣舜鄉軍全軍便有二十五人獲得了上等軍士的待遇。

    這二十五人中,除了吳爭春外,餘者都是上等下則的軍士。這些人,王斗一一親自授於鐵甲與紅色腰牌。

    全軍中,獲得中等技藝待遇的軍士較多,有一百多人,餘者都是下等技藝的軍士。

    舜鄉軍畢竟立軍不久,還得加強刮練。

    軍士技藝考核後,舜鄉軍也算成為一隻正式的強軍了,他們戰力己經成熟,如果有良好的裝備,就算軍中下等技藝的軍士,拿到別的軍中,也同樣有比美家丁的戰力。

    眼下舜鄉軍只有長槍兵與火統兵,是應該開始組建騎兵了。

    王斗從靖邊堡帶了一百四十匹戰馬過來,舜鄉堡內原來也有馬騾一百一十五匹,不過其中估計只有幾十匹可以作為戰馬。如此一來。騎兵的人數只能暫定為二百餘人。

    王斗決定使用兩種騎兵,一種是輕騎兵,披有部分裝甲,使用大刀長槍等武器,視騎兵們自己愛好所長。

    馬上射箭是個技術活,要練到能在馬上射箭,不知道要練多少時間,王斗沒這個時間,也沒有那麼多角弓。他打算將來給這些輕騎兵們配上手鏑,射程十幾步,也足以使用了。

    這些輕騎兵還身兼哨探夜不收使用。

    一種是火槍騎兵,配火統與馬刀,其實是騎馬的步兵,遇敵下馬作戰,騎馬只是用來提高機動性。

    在王斗的計 中,打算先練一隊五十餘人的輕騎兵,三隊一百多人的火槍騎兵。

    「大人,要練騎兵,可不是件容易的事!」

    王斗在千戶官廳招開軍事會議,營操官林道符,鎮撫遲大成。還有韓朝,韓仲,溫方亮,孫三傑等幾個軍官都是分坐兩旁。

    在王斗的計劃小中,練與帶領騎兵的人選,非韓朝不可,特別是夜不收的練,肯定要韓朝來。

    原先韓朝是在靖邊堡練出一隊的夜不收,不過舜鄉軍建立新軍後,由於軍官的缺乏,那些夜不收同樣被編為軍官了。

    只是刑練騎兵的人選有了,這騎兵軍士的人選,卻是有些麻煩 從步兵中選出幾隊人來嗎?

    不說他在沉吟,聽了王斗的話後,韓朝便出聲道:「大人,如果只是練幾個哨探夜不收還好。如果要練出幾百的騎軍,那花費就大了!」

    依他說的,先好馬種難找,能成為戰馬的比例很舜鄉堡內怕沒有多少馬匹合格。

    其次騎兵難練,對身高臂長都有講究,舜鄉軍新軍步兵幾個同時間就練成了,但是一個合格的騎兵至少要練一年以上,更不談合格的騎兵軍官。

    養馬開銷大,一個騎兵的開銷約等於五個精銳步兵的開銷,而且騎兵隊中還必須配備鐵匠,木匠和獸醫等,這幾者的花費同樣不對於這點,王斗也是明白的,孫傳庭曾在奏折中說:「馬一千三百二十八匹,每匹日支料草銀八分,騾五十四頭,每頭日支料草銀五分。」

    一匹馬一天要八分銀子,一年就要近三十兩銀子,這還是駐防期的。等開戰時,麥豆與乾草等馬料需要就更多了。舜鄉堡那些馬匹,平日就花了王斗不少錢。

    韓朝又道:「馬上格戰,鎖耙、大棒與線槍最利,不過此類兵器打制不易。就算馬上騎刀,也與平日步軍所用腰刀不同,需要專門的匠工打製!」

    騎兵用的刀不開刃,不過刀身較長較彎,與普通腰刀大不相同,這類兵器的打製,確實需要專業的能工巧匠。

    韓朝說這麼多,就是希望王斗取消養兩百騎兵的想法。

    依他所說,練出一些夜不收是可以的,不過大規模練騎兵還是免了,反正對他們這些衛所兵來說,只要守城防護好自己地盤就行,騎兵出動的機會很少,養了也是浪費錢糧,特別是現在舜鄉堡經濟緊張的情況下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bloodallen 發表於 2011-2-24 03:14 PM

第八十六章 饑民

    王斗沉吟良久,決定還是先練出一對的輕騎兵,清兵就要來了,這偵察情報非常重要。

    他對韓朝道:「韓哨長。我決定先練出一隊的哨探夜不收,用於偵測敵情之用。這練輕騎的任務就交給你了,相關的馬匹人選,你儘管從軍中挑選,要什麼花費使用,你報於我批准後,去林大人那領取。」

    林道符除了管練兵與屯田外,堡內的後勤暫時也是歸他管理。不過決定權還是在王斗手上。

    林道符與韓朝都是抱拳領命。又有一隊兵歸自己管轄,韓朝未免喜上眉梢,韓仲也是羨慕地看了哥哥一眼。不過韓朝要管步軍,又要管騎軍,肩上的擔子更重。

    王斗對溫方亮、孫三傑微笑道:「溫大人,孫百戶,韓哨長要練輕騎,可能會選用一些你們隊上的軍士,到時你們可別捨不得。」

    見自己隊上寥寥無幾的兵又要被選走一些,孫三傑未免有些不捨,不過他還是鄭重地抱拳答應了。

    溫方亮則是滿不在乎地道:「大人言重了,下官隊上的兵,還不一樣是舜鄉堡的軍士?下官一定會盡力配合韓哨長的選用!」

    末了,他又嬉皮笑臉的道:「只是大人,我與孫百戶同樣是哨長,只是我們這兩個哨長帶的兵未免太少了吧?不知大人什麼時候將我們的兵額補足?」

    這個問題也是王斗一直在考慮的,堡內的青壯己經是利用到極致,不可能再從堡內挑選男丁了。

    他道:「眼下舜堡丁口較少,或許過些時日,我們舜堡招募流民,可以給你們補足兵額。」

    溫方亮舒了口氣:「那就好。」

    他笑嘻嘻地坐了下來。

    會議散了後,韓朝立時去馬鋪內挑選了五十匹駿馬,然後又從舜鄉堡全軍內挑選哨探夜不收的人選。

    不比步軍列隊堂堂而戰,這哨探夜不收較注定個人技藝,平時刮練,多是如何提高自己的體力戰技,如何偽裝。如何學習夜間潛伏,如何深入敵後,偵察敵軍目標個置,捕捉俘虜,刺殺與破壞。如何認識地理天文,如何辯知敵軍的語言文字,如何認識敵軍旗號金鼓等,要掌握的東西非常多。

    最後韓朝從軍中挑選出了五十餘人,合成一隊的輕騎,個個都是技藝出眾,無一犯有夜盲症。謝一科原本在右哨軍中,技藝考核後為上等軍士,現在也被挑選到夜不收中去,還任了一個甲長的小隊官。

    溫方亮與孫三傑領的兩隊兵中,由於都是家丁,個人武藝出眾,很多人還騎過馬,因此每隊兵中被選去了十幾人。現在溫方亮與孫三傑二人領的一隊兵只有幾人,他們閒著無事,便輪流幫韓朝練他那一哨的步兵軍士。

    韓朝還向王斗列出了這一隊夜不收的武器裝備,計有飛斧,標槍短矛,勾索,手鏡,短弩,彎刀,頭盔皮甲,藥包,睡袋,騎槍,鎖耙、棍槍等物。

    比起步軍,這騎兵果然裝備就是複雜。特別是夜不收,裝備更是複雜。

    這些物資,有的舜鄉堡有的,或是工匠可以打製的,有的則要向外購買。

    王斗劃 出錢糧,吩咐林道符一一購買打制這些物資。

    拋開個人的技藝練不談,這一隊的夜不收,同樣要練騎兵陣群作戰。

    王斗看了一下,無非是列成幾列縱深。馬匹在刮練中疾飛馳,騎士手中拿著騎槍的,以手臂夾住槍桿,長槍低平,藉著馬力,刺中目標後隨時鬆手,否則因為度的慣性自己會掉下馬去。

    這騎槍一般是屬於一次性的武器,那種借力打力的高難度技術,不是隨隨便便能練出來的。能使用鎖把與棍槍,己經算是優良的騎兵戰士了。

    所以每個騎士腰上都掛著一把馬刀,刀身頎長,都不開刃。他們練時,側身拿著馬刀,借助馬力在目標上拖出一道長長的口子,並不彎腰揮砍。不過這種長長被拖出的口子,在這個冷兵器的時代基本無解。

    至於馬上射箭,王斗與韓朝的意見都是讓騎兵們使用短弩或是手鏡。等他們技藝深了,韓朝還會教他們如何在馬上拋射飛斧與標槍等。

    韓朝練這些騎兵夜不收,王斗並給不了什麼專業的意見,不過他要求韓朝在夜不收練成後,以後出外測繪,哨探,或是在外展情報人員時,需要使用一種專業的密碼文字體系。

    這種密碼體系是使用一種密碼本,採用字典的換算方式,每個字代表不同的意思,密碼母本掌握在韓朝手中。還定期更換,就算前方情報被敵人得到,由於不知道換算方法,所以絕不可能翻澤出來,大大保證了情報的安全。

    這種密碼體系來自後世,韓朝聽王斗說出後,驚為天人,立時採用。

    有了這種情報體系,以後軍中情報的洩漏,將大大減少。

    不過採用這樣的情報體系,對夜不收們的知識度要求大大加深。以後他們讀書識字,甚至要比步軍中的軍官們還來得嚴格,幾個月後,他們至少每人要掌握幾百個詞彙量。

    在韓朝練夜不收的時候,王斗仍是在每 或是晚卜招集隊長及以上的軍官們讀書識字。講解州談兵書戰陣等。王斗現在一哨兵有四個隊長,兩哨兵便是八個隊長,加上兩個哨長,還有溫方亮與孫三傑等幾個軍官,每天便是十幾個大小軍官集中在王斗面前讀書識字。

    雖說對王鬥一個武人還精通文墨,眾人都是有些奇怪,現在大明軍中,就是游擊、參將、總兵都有一大堆人大字不識一個的。不過這些舜鄉堡軍官都是文盲,又都是成年人,早過了識字的黃金時段,連韓朝、韓仲都不例外,要他們讀書識字,真是難為他們了。

    這些軍官們,叫他們練武,他們可以練個不停,一說到識字,就千奇百怪,叫苦連天了。整天不是這裡累,那裡累,就是這裡疼,那裡疼。不過王斗要求軍官們每天至少認識三個字,每天都是讓幾個書吏抽查,有記錯寫錯的,就要打軍棍。特別是韓仲,幾個月下來,字認不到一百個」每天都要被打個一陣軍棍,不過打得多了,他的皮倒也練厚了,堅如皮甲。

    只有韓朝好一些,從去年下來,到了現在為止,一共己經認識三百多個字。

    時間很快到了崇禎九年的三月中,王斗看邸報,九年初,宣大總督梁廷棟,曾議修宣鎮樓台牆垣二百多里,不過算下來,需要本色狼二十三萬四千餘石,鹽菜銀十五萬六千餘兩。戶部認為本色折色皆無從措辦,最後只得作罷。

    在今年的年初,保安州各地年景都不是很好,去年沒有大雪,到了今年,又沒下什麼雨,眼看田地的禾苗長勢不好。不過就算如此,保安州相比大明各地己經算好了。

    從今年二月開始,山西各地便遭受了旱災、蟲災,三月,更生了大饑荒。時饑民無糧,只得食用樹皮,草葉,臨近山西的河南南陽,也生饑荒。崇禎帝下詔賑濟,並免受災州縣新舊二餉。

    不過賑濟杯水車薪,甚至官吏貪墨,落不到饑民的手中,一時間,饑民四散,湧入大明各地。

    從三月起,6續有一股股饑民從蔚州,順聖州等地流入保安州,聚集在州城附近,希望活命,三月中,還6續有幾十,上百的饑民來到舜鄉堡下,隨著傳言到舜鄉堡便可活命的消息傳開,三月二十日這天,更是有一股上千人的饑民來到。

    大明國初時,設有養濟院收容災民,養濟孤貧殘疾無依者,又設立義螺,掩埋遺屍骨骸。永樂年時,設立飯堂賑濟流民,在京師還設立蠟燭、媚竿二寺收容災民。明中葉後,大明遍立粥廠,賑濟災民。

    粥廠本為仁政,不過到了明末,朝中賑恤能力嚴重不足,各地富戶官員也多有冷血,施粥者少,坐視饑民苦寒者多,甚至藉機拐買婦女孩童等。自三月饑民來到保安州城後,保安知州與操守官便下令緊閉城門,嚴加防守,官方卻沒人出面施粥布善,甚至城中商戶米鋪又集體抬高了米價,博取暴利。

    這種情況下,保安州儒學學正符名啟站了出來,他在城內奔走,呼籲富戶在城外設立粥廠,不過除了城內的萬勝和米店外,響應寥寥,饑民死難者眾多。

    自三月中有饑民進入舜鄉堡地界來,王斗便下令在堡外設立粥廠,賑濟災民,並下令派出一隊的舜鄉軍到處巡邏,埋癮棄屍等。不過隨著饑民越來越多,王斗下令舜鄉堡嚴加戒備,同時在堡外設立的粥廠規模越來越大。

    三月二十日,堡外一股上千人的饑民來到,王斗也招集了堡內的大小軍官們,商議如何賑濟災民。

    廳中氣氛沉悶,在場的韓朝,韓仲,林道符,遲大成,溫方亮,孫三傑,馮大昌等人都是不語,半響,林道符歎了口氣,道:「大人,我們堡內的錢糧也是不多,先前那數百的災民還好,眼下又來了千人的饑民,下官恐怕」

    他搖了搖頭,堡內的財政情況,他是最清楚不過的,就算沒有這些災民,恐怕也只能支撐不到三個月,又來了這存多饑民」

    王斗沉思良久,歎道:「同為大明百姓,豈可見死不救?我們堡內也正好缺乏丁口,這些災民收容起來後,以後開墾荒地,編軍練伍,都是最好的人口,糧錢緊張,我會想辦法的,無論來了多少災民,我們都要盡量不死一個」

    溫方亮道:「大人仁厚,屬下等又豈可落於人後,下官便捐出五十石米糧,用於賑濟饑民吧

    眾人都是吃驚地看了他一眼,溫方亮雖然富有,家有良田數百畝,不過一口氣捐出五十石米糧,也是大手筆。

    孫三傑道:「下官也捐出十石米糧

    孫三傑在舜鄉堡也有良田一百多畝,捐出十石米糧,家內的庫存也是散出一大半。

    王斗欣慰地看了二人一眼,沒想到大明軍官中,也有這麼樂善好施之人。

    餘者韓朝,弗仲,林道符,遲大成,馮大昌等人也是紛紛捐錢捐糧。他們都不比溫方亮與孫三傑二人富有,不過也算是盡到自己心意,有錢出錢,有力出力。

    王斗回到宅院後,母親鍾氏對王斗說道造孽啊,聽說此次山西大旱「餓死百姓無數。為娘也到公引四。渾河邊上,到處是積屍,丟棄水中,真是太慘了

    饑民雲集州城之下,由於得不到賑濟,餓死者眾多。埋一屍,需要費錢數十文,保安州官府哪裡埋得過來?屍體只是扔到河中,荒野上,任憑狗及烏鴉、蒼鷹撕咬。

    不過這容易產生疲病,特別是氣溫快要升高的情況下,王斗只是令一隊隊的舜鄉軍出城巡邏,境內有病死餓死的流民屍體,集體挖坑掩埋。渾河上的上體也是盡量撈出來深埋。不說出於人道的考慮,就是這條渾河,也是王斗未來重要的耕作水源。王斗豈可讓她被污染了?

    鍾氏又道:「聽聞今日又有多達千人的饑民來到?堡外己有近兩千的饑民了,我們舜堡救濟得過來嗎?」

    王斗歎道:「孩兒只是盡力而為!」

    這些饑民來到,為王斗帶來了垂要的人口,可惜現在賑濟,自己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,真是遺憾。

    謝秀娘此時肚子己是挺起,她沉默了一會兒,道:「哥,您賑濟災民。是大善人,秀娘無用,也想為你分憂解勞,我便組織堡內一些婦女,也出堡做一些事吧。」

    鍾氏道:「媳婦,你現在有了身孕,不可操勞,也罷,還是由我這個老太婆出馬吧

    謝秀娘道:「婆婆,秀娘無事,這是媳婦的一片心意,還望婆婆成全。」

    鍾氏知道這個媳婦外柔內網,性子倔強,一片的心思,只是想為丈夫分憂解勞,見謝秀娘更是要跪下,勸說無用,只得歎氣同意了。

    王斗沉吟了半晌,道:「也罷,不過秀娘你得小心。」

    崇禎九年三月二十一日,舜鄉堡在東門外開設更大的粥廠,一鼓可活數千人。

    消息傳出,保安州各地都是吃驚,都在打聽那舜鄉堡的駐守軍官是誰。聽到這個消息,保安州城下又有近千饑民奔湧而來,幾乎所有進入保安州的饑民都是雲集舜鄉堡下。

    在王斗的要求中,架鍋施粥,所熬的粥要達到「插上筷子不倒,解開布包不散。的標準。這樣的粥,就算餓倒在地的饑民,用米湯灌之,再用稀粥接續與食,十者可救五六,快要餓倒的饑民可以全救。

    同時粥廠規模相當大,可容三千人同時吃粥,先前到舜鄉堡下的饑民,己是菜色漸有生氣,後看到的饑民,也可以活命,一時間,這些饑民都對舜鄉堡感恩戴德,也避免了這些饑民淪為流寇。

    在王斗計 中,等這些饑民們調養一些日後,便會組織這些饑民們,以工代賑,他將大規模的開墾荒地,擴大鐵廠的經營,還要修建靖邊堡的城牆。

    無論是誰,這些饑民們,只要能搬一塊磚,挑一擔土,就可以管一天的飯。這樣的做法,可以讓饑民們有尊嚴地接受幫助,有自尊地吃下用自己勞動換來的一餐一飯。

    最後,王斗還會將這些饑民們全部編為軍戶,將他們中的青壯編為軍士。讓這些饑民們,全部成為舜鄉堡的戶口人丁。

    「一個一個來,全部都有,大家排好隊。」

    「今日太太與老夫人親自施粥,你們喝著粥,要記著恩德,是誰讓你們活命的,」

    十幾口大鍋出熱氣與香氣,上面熬的,都是熱騰騰的米粥。在大鍋的周邊,只是密密麻麻的饑民們,他們排著隊,拿著自己的碗,只是一個接一個上前領粥。

    謝秀娘站在一大口鍋旁,手上拿著勺子,只是一個個為饑民們施粥,她的個子小相貌也並不出眾,不過她溫柔的微笑,特別是挺著一個肚子,在饑民們看來,卻不亞於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。

    特別聽說這個瘦小懷孕的女子就是舜鄉堡防守官王斗的夫人後,眾饑民更是感激涕零,個個領到粥後,只是不住口的感謝。

    在謝秀娘身後,有一些幫忙的舜鄉堡軍戶婦女,一些在府中謝秀娘身旁照料的僕婦丫頭,同樣是在旁邊幫忙,維持秩序,在有些饑民們沒有碗筷的,還負責分碗筷。

    另外一些大鍋旁,王斗母親鍾氏也是同樣施粥,忙個不停,在府內閒久了,這一忙開來,鍾氏反倒覺得愜意。覺得還是幹著活好,特別是在施善的情況下。

    她精力十足,勺了一個時辰仍是不覺得累,從她手上領到粥的饑民們,同樣是千恩萬謝。特別聽說這個老太太還是防守大人的母親,更是誠惶誠恐,恭恭敬敬,同時心下又感激非常。

    只有在這舜鄉堡,才有這麼仁厚的官爺太太,讓大傢伙活命 誰還敢擁擠,不顧臉面的爭搶?

    鍾氏與謝秀娘都出來親自施粥了,堡內一干軍官太太們也不甘落於人後,全部出來親手施粥,或是幫忙維持秩序,舜鄉堡下饑民雖多,反倒是井井有條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bloodallen 發表於 2011-2-24 03:15 PM

第八十七章 不留情

在饑民的周邊,一隊隊的舜鄉軍巡邏著。王斗也是在一干軍官們的簇擁下看著場中的情形。

    眼前的場景是典型的明末亂世圖。觸目驚心,舜鄉堡四周的平地上,是一堆堆胡亂搭建的破舊窩棚,這破舊窩棚,在堡下好大的一片。裡面居住的,都是衣衫破舊。四肢乾瘦的災民們,每人都是枯黃的臉頰,骯髒的身軀,絕望的眼神。

    窩棚之間。到處是垃圾與排洩物,臭味令人作嘔。許多剛得到消息,從外地勉強趕到的饑民們己是奄奄一息,只是無力地趴在地上。等待著自己的救濟。失去父母的孤兒,或是無力地行走著,或是呆坐在地上,她們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。

    在這種窩棚之間。每到晚上。曾流行著各樣罪惡的交易。強者凌弱,搶奪財物,孩童幼女被拐買,一個粗黑的慢頭,就可以換去一個女子的貞節,大姑娘白送人都不要,一切都是為了活命。

    為了改變這種狀況,從二十日起,王斗派出三隊一百多人的舜鄉軍出堡維持秩序。讓饑民們定點搭建窩棚,定點建立茅廁,讓他們盡量同村同族居住在一起,並任用一些鄉老維持秩序,還讓堡內的幾個書吏出堡統計人口,又組織一些婦女出堡收容孤兒幼女。

    這些舜鄉軍在周邊巡邏著,看這些軍士雄赳赳氣昂昂,英氣十足,身上沒有絲毫著氣,與別地明軍大為不同,看他們樣子,很多流民青壯都是羨慕,餘者則是畏懼地看著。

    這幾天中,舜鄉軍曾當場格殺了幾個搶掠財物。姦污婦女的無賴之輩,讓舜鄉堡下的犯罪事件大大減少。

    在粥廠的另一邊,一些氣色較好。體力有所恢復的饑民們,己經集中在令吏馮大昌幾個書吏的桌前。在馮大昌等人為他們登記後,他們將被轉到舜鄉堡各地安置,以工代賑。

    這些人將得到更好的待遇,比如吃上米飯,清潔後換上乾淨的衣裳,有了更好的住所等。舜鄉堡還將給他們下軍戶帖,讓他們成為舜鄉堡的軍戶。

    有了救濟與期望,原先舜鄉堡下有些騷動的饑民都是人心安定下來,到了午時。眾人又是排隊上前領粥。他們很多都集中在謝秀娘與鍾氏的鍋前,想看看在饑民中流傳的,那慈悲心腸的防守夫人與老太太是個什麼樣子。

    王斗遠遠看去,謝秀娘己經忙了一個多時辰,仍是微笑地為饑民們施粥,一個個饑民從她手上接過粥後,都是千恩萬謝地離開,王斗歎了口氣,道:「她說無事,就讓她繼續施粥吧。」

    韓朝點了點頭。站到了王斗的身後去。

    在一片坐著喝粥的饑民中,忽然有一老者站了出來,老者鬚眉皓然,他頭上頂著一個「恩深德厚」的牌子。他站到人群中大聲道:「受人點水之恩,當有湧泉之報。吾輩受舜堡諸大人養活,何以補報?今後各安生理,母作非為。

    他慷慨而歌,歌聲悲切。歌之三闋,數千人莫不泣下。

    王斗也是胸中一酸,眾人皆是清然淚下。

    「蒼天無情,民生多艱,吾輩飽讀聖賢書,卻不如一個武人,慚愧啊慚愧!」

    在饑民的周邊,此時正遠遠的站著幾個儒生。為一名男子,年近五十,戴著四方平定巾,穿著一身的直掇儒衫,雖是沉舊,卻漿洗得十分乾淨,三絡長鬚,臉容清雋,老者歌聲傳來,他雙目含淚,只是仰天長歎。

    在他身旁,站著兩個中年男子,皆是四十上下,聽著悲歌,也走動容。

    其中一人歎道:「確實,一個州城,富戶眾多。卻沒有幾人出來施粥,倒是舜鄉堡,一個鄉野僻所,反而活民無數,我等確是慚愧!」

    「看舜堡下的饑民之眾,怕是州境當地的災民都雲集於此了吧。」

    另一個中年儒生道:「符先生,江先生,你們又何必自責,這些時日我等奔波勞苦有目共睹,學生無愧於心。」

    這幾人正是保安州儒學學正符名啟,還有兩位刮導江宏生與黃日光,自三月起饑民雲集於州城來。符名啟動了儒學的學生們,只是在城內奔波,呼籲官府富戶在城外設立粥廠,不過成果寥寥,反倒是舜鄉堡,救濟了無數的災民,消息傳出後,人人驚訝,各種議論都有。

    符名啟也是心下好奇,不知道那舜鄉堡防守官王斗是個什麼樣的人物,敢做出這樣的決定。要知道,那舜鄉堡在眾人心目中,只是區區一個貧困的千戶所,那王斗哪來的這種魄力與財力?

    這些時間,為了籌備救災錢糧,符名啟可是遭受了無數的白眼。那桑干裡李家本為保安州富戶,家內良田無數,在州城內還有眾多的米鋪,李家家主李繼臣還是生員。不過在符名啟找到李繼臣後,李繼臣卻以家口眾多,自己力有不逮給於斷然的拒絕。連飽讀聖賢書的秀才都是這種態度,那些少讀書的商賈之輩更是一毛不拔,所以符名啟奔波良久,收穫寥寥。

    聽說了舜鄉要的消息後,加上符名啟也想知道災民的情況,他便帶了自己二的兩個好友,刮導江宏生與黃日米前來舜鄉堡察看叫川八一路而來,在路上,又聽說了五堡的防守官楊志昌,不但驅趕了自己堡下的災民。更縱兵搶掠,搶奪了饑民身上的最後一絲財物,幾人心下更是憤恨。

    不過進入舜鄉堡地界後。幾人卻驚訝地現該地秩序井然,保安州各地如地獄般的饑民場景在舜鄉堡絲毫不見,巡邏的兵丁不斷,所有遺屍骨骸皆有掩埋,饑民們只是扶老攜幼,眼中帶著希望,往舜鄉堡方向而去。

    所問饑民,都是操著各種口音道:「卑堡防守王大人仁義,在堡下設立粥廠,我等都是前往活命!」

    到了舜鄉堡堡下時,看到如此大規模的饑民,人數怕有三千,卻是人人安樂,每人皆可救濟活命。防守夫人有孕在身,還親自施粥。幾人都是吃驚,又聽到老者的悲歌勸言,符名啟自是有感而歎。

    這時王斗也看到了符名啟幾人,不由吃了一驚,他曾在州城見過符名啟,認出他來,忙帶著眾軍官上前迎接。

    符名啟卻是沒見過王鬥。見了面後,他對王斗深施一禮,道:「老夫代這些父老鄉民謝過王大人。王大人高恩厚舉,解萬千百姓於倒懸,實是高義!」

    他歎道:「王大人身為武將,卻能有此義舉,州城飽讀聖賢書者眾,卻無一如王大人。實是令人感歎」。

    符名啟身為儒學學正,地位崇高,王斗能受他如此大禮,也足以自豪了連旁邊的溫方亮。林道符等人眼中都是露出羨慕的神情。王斗還禮道:「不論文官武將,皆為大明臣子。不論軍戶民戶,都是大明百姓,王斗身為大明臣子,又豈能坐視百姓苦難,見死不救?小事不值一提。」

    聽了王斗的談吐,符名啟更是吃驚,在他的印象中,放眼保安州各地武官,只有原舜鄉堡的防守官許忠俊有此學識修為,沒想到這個接任的年輕防守官」

    符名啟對王斗更感興趣了。他上下打量著王鬥,連他身旁的江宏生與黃日光也是對王斗看了又看。

    眾人交談了幾句,王斗邀請符名啟入堡說話,符名啟欣然同意。

    符名啟等人的來到,也觸動了王斗的靈感,現在舜鄉堡孩童眾多,特別是又來了這麼多的流民孩童,他們的教育安排,應該提上自己的議事日程了。

    進堡之時,王斗又回頭看了看堡外密密麻麻的饑民們,那些饑民仍在排隊領粥,他們很多人臉上己是恢復了生氣,有些孩童還恢復了童真,只是在人群中戲耍著。

    自己救活了他們,以後他們也將成為舜鄉堡重要的人丁戶口。只是,養活這些人真難啊。

    王斗忽然神情有些恍惚,自己自來到這個世界,從個人苦苦掙扎求生,到現在可以掌控數千人的命運,世事之奇妙,莫過於此。

    「轟!」的一聲響!

    銳口火光冒出,殘餘的硝煙緩緩飄起。

    一個狂叫衝來的粗壯山匪被鍾顯才的鳥樓遠遠打翻在地。

    他一揮手,吳爭春與本伍的幾個鐵甲長槍兵以成排的戰列衝了上去。

    「殺!」

    五根長槍如毒刺般探出,慘叫聲響起。幾根長槍或刺中山匪們的眼睛,或刺中他們的心口,無一落空!

    長槍帶出,血花四射,有一些血還噴到了吳爭春的臉上,戰甲上,他卻是眼睛絲毫不眨一下。

    經過幾次剿匪,對殺人。吳爭春己經沒什麼牴觸難過的心理,他的技藝,在剿匪實戰中練得更加的凶悍狠辣。

    每一槍刺出,決不落空,也從不留情!

    防守大人說得對。殺光那些匪徒,抄光他們的庫存,取了他們的糧米,就可以讓全堡的軍民活下去。眼下堡內糧餉不多,又要救濟災民,養兵千日,用於一時,是輪到他們這些軍士出力的時候了。

    從三月中起,王斗便派出舜鄉軍輪流出堡剿匪,每隊輕裝上陣,只帶武器彈藥,還有幾日的乾糧  在舜鄉軍的嚴厲打擊下,舜鄉軍周邊匪患為之一清,有些存在幾年。十幾年的積年老匪,最多在舜鄉軍兩隊兵百餘人的攻擊下,便全部灰飛煙滅。

    成果是顯著的,短短時間內,舜鄉軍連滅了十幾個匪塞。繳獲銀子上千兩,糧米數百石,馬騾百匹。器械無算。大大緩解了堡內的生存壓力。不過也帶來一今後果,境內的匪徒不是被殺乾淨,就是棄塞而逃,己是無匪可剿。

    四月,韓朝領夜不收探知了美峪守禦千戶所這處匪寨,此地山高林密,人跡罕至,內有匪賊近三百人,都是些積年悍匪,他們活動範圍頗廣,從美峪守禦千戶所到蔚州。到沫水,每隔一些時間便出外搶掠一次。然後逃回山塞中享受。由於是三不管之地,加上山高路險,當地官府衛所對他們都是無可奈何。

    王斗卻走動了聳思。該匪塞積營多年,怕是庫藏豐富,打下這個匪塞,最少可以讓舜鄉堡軍民吃喝半年。

    不過美峪守禦千戶所不是舜鄉堡的管轄地帶,甚至不屬於保安州衛的管轄之地。大明守禦千戶所一向地位獨特,雖是一所,卻可以與一些軍衛平起平坐,特別是美峪守禦千戶所,該地連接蔚州與保安州…皿二。地勢重要,特設一守備領軍守             …

    領軍過界。此為大忌。不過王斗己是窮紅了眼,哪顧得這麼多,領韓仲領了一哨兵,每人帶了十幾日乾糧,一定要打平這個匪寨,搶了他們所有的庫存。

    在幾個夜不收的帶領下,韓仲領著一哨軍靜悄悄地逼近了這個匪塞,匪徒們沒料到官兵會突然出現在山寨下,他們只是憑借牢固的寨城防守。山塞雖然堅固,但舜鄉軍向以力破巧,他們火統兵不斷轟擊,不到半個時辰,山塞便被打破。一排排的鐵甲長槍兵湧入!

    在他們戰陣戰列的強悍攻擊下,這些山匪雖然都是亡命之徒,但在舜鄉軍的眼中,都是烏合之眾。哪裡抵擋得住舜鄉堡的大軍?在舜鄉軍攻破山塞不久。他們就崩潰逃命,或是跪地而降。

    「哈哈。這些匪賊真是不堪一擊!」

    看著一堆堆跪地而降的匪徒,弗仲在幾個護衛的簇擁下而來,他樂不可支,哈哈大笑。

    他帶著一哨兵二百四十餘人前來,很快攻破了這個山寨,清點繳獲回去後,想必又是大功一件,而且對於繳獲後的分賞,王斗向不吝嗇。

    各人這次回去,就算小兵,也都會腰包鼓鼓。

    韓仲上前拍了拍吳爭春的肩膀,道:小子,不錯嘛,再這樣下去,你很快又可以升職了!」

    此時吳爭春身上,滿是汗漬與血跡,被山風吹乾後,渾身的難受,他現在是伍長之職,原先小隊中的伍長被挑選到騎兵隊去後,吳爭春以上等軍士之身接任了小隊中長槍伍的伍長,不過他剛才作戰勇猛,就韓仲估計的,死在他的長槍下的匪徒達七人之多,如此戰績。記上軍功,只要有空缺出來的位子,升職是顯而易見的。

    吳爭春「嘩!」的一聲,依槍施禮道:「全靠大人栽培!」

    此時的他,身上滿是銳氣,往日那個怯懦的他,己經完全不見。

    韓仲滿意地點了點頭,道:「此次攻取山塞,我軍傷亡微想必大人得知,定是歡喜!」

    在韓仲這哨軍中,有火統軍士與長槍軍士各一百人,餘者是軍官護衛旗手等。從二月下到三月的時間內,寇家溝那處鐵廠,一共出產了熟鐵近一萬斤,有了鐵料,舜鄉堡日夜趕工,到四月初,又打製出了火統一百多門,鐵甲三十多副。

    連上原先王斗擁有的新式火統與鳥銳七十多門,現在的王鬥。基本上可以為軍中每個火統兵配上火銳。

    至於鐵甲,原先在舜鄉軍中,除了一些軍官與上等軍士有配甲外,餘者多不著甲,堡內又有一些鐵甲打製出來後,現在韓仲哨中,己經有四十多人配上鐵甲,多配給長槍兵使用,餘者軍士,則還是穿著舜鄉堡庫房中原來的皮甲棉甲,或是不著甲。

    此次攻擊山塞,這些鐵甲長槍兵可是揮了大作用。特別是吳爭春那伍的鐵甲長槍兵,還有乙隊沈士奇領的那伍鐵甲長槍兵,第一個攻入塞內,殺潰了匪徒,可說都是立下了大功!

    韓仲大大咧咧地揮了揮手,道:「好了,戰鬥結束,該是看看搶了妾少糧米錢銀的時候了」。

    此時滿地的屍體,塞內到處是紅褐色的泥漿,匪徒在死了五十多人後,一百多人投降,餘者不知逃往何處,韓仲也懶得理會,只是吩咐手下軍士清點繳獲,搜羅殘匪。

    王天學最近在舜鄉堡內,也開起了一間藥鋪,還帶了一些的採藥學徒,此次韓仲領軍作戰,王天學也派出了幾個學徒,隨同救治。在這些學徒們為受傷的軍士們包紮傷口時,餘者的軍士們,則是開始清理與搬運塞中的銀錢,糧米、兵器、騾馬等物資。

    看著不斷搬運出來的物資,在空地中堆得高高的,收穫還是不的,不過韓仲卻是記得不耐煩。他拋下筆。罵道:「***,讓老子舞刀弄槍還行,叫老子讀書識字。還不如殺了我算了!」

    他叫道:「鍾顯才,你過來登記!」

    鍾顯才人長得白淨文氣。識字也快,字也寫得好。當下他應了一聲,便過來為韓仲登記。

    左哨甲隊的隊長謝上表大步走了過來。他對韓仲施禮道:「韓頭,那些俘虜的匪賊怎麼處理?」

    那一百多個,投降的匪徒此時都是五花大綁,垂頭喪氣地跪在地上,韓仲看了那邊一眼,冷笑道:「大人曾說過,那些賊匪儘是喪盡天良之輩,賊性難改,不可改造,盡數殺了!」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bloodallen 發表於 2011-2-24 03:16 PM

第八十八章 繳獲所得

這會那此匪徒的嚎叫哭泣“左哨的軍十們將眾以貽憂引二死,他們處決匪徒時,都是用長槍,免得身上的腰刀起了豁口,還可以順便練一練槍術。

    舜鄉軍中的長槍兵大多在二十步外衝刺就可以刺中目標,離得這麼近,更是不用說,他們長槍看也不看,就可以準確地刺入匪徒們的心口。很快的,一百多個匪徒便橫屍當地。

    最後,繳獲的匪塞物資也是盤點清楚,鐘顯才用他那斯文的聲音向韓仲稟報:“大人,我左哨軍士共繳獲匪徒銀錢三千五百七十五兩,糧米七百五十三石六鬥,繳獲騾馬八十七匹,刀槍二百四十六副,羊三百五十三頭,牛二十七頭,”大人,所獲豐厚啊!”

    圍在旁邊的眾軍官都是喜上眉梢,王鬥獎賞極重,繳獲所得,至少會拿出三成物資出來賞賜,算一算,各人此次所得都是不少。

    韓仲也是笑得合不攏嘴,他義憤填膺地罵了一句:“這些匪賊,喪盡天良,所搶盡是民脂民膏,幸好遇上我們舜鄉堡王師。這些錢糧拿回去,可以救活災民無數了。

    眾軍官都是心情愉快地贊韓仲果然是跟在防守大人身旁的老人,深得真傳,就是宅心仁厚,果然是取之於匪,用之於民。

    韓仲又嘀咕了一句:“這麼多錢糧,就是運回去有點難辦。”

    這麼多繳獲,便是舜鄉堡全堡軍戶種田所得,怕是幾年的辛苦,也不如繳獲這一個匪寨來得豐厚。不過美峪守禦千戶所離舜鄉堡路途頗遠。而且道路難行,掃滅匪寨容易,要將繳獲拉回去有些困難。

    鐘顯才輕輕提醒道:“大人,不是有繳獲騾馬八十多匹嗎?寨內也有些車輛,將繳獲放在車上,便可以用騾馬拉回去了。”

    韓仲點了點頭,道:“不錯,我正好想到這點,你便提出來了,很好。”

    當下他威風凜凜地下令全軍一齊動手,將繳獲放到騾馬上,全部拉回去,牛羊全部趕走。末了,又下令放了一把火,將整個寨子燒個精光。

    一路無事,看到舜鄉軍左哨精銳的樣子,二百多人個個勇如家丁,路上也沒有人敢動什麼心思。崇禎九年四月十一日,韓仲領著左哨軍士,拉著大批的繳獲,得意洋洋地回到舜鄉堡。

    一時間,整個舜鄉堡都轟動了,這些時間,舜鄉軍雖然到處剿匪,不過打破了十幾個匪寨,所得也沒有韓仲這次來得豐厚,有了這些糧米銀錢,至少今年來說,全堡上下都可以衣食無憂了。

    王鬥也是高興無比,在大規模的賑災下,自己錢糧己經所剩不多,不過先前打破那些寨子,繳獲了銀子上千兩,糧米四百多石,再加上這次的三千五百多兩銀子。七百五十多石糧米,至少今年堡內軍民,還有堡外的災民們吃喝是不用愁了。

    先前王鬥還有一點擔憂,下半年清兵入寇,秋後整個舜鄉堡都不能耕種,還要堅壁清野,到時軍民如何養活?有了這些銀錢糧米,就算到時野外一掃而空,自己又有何懼?

    他親自出堡來迎接了韓仲一行,又吩咐歡喜無比的林道符將各樣銀錢糧米入庫,那些牛羊也是安置好。

    回 堡後,王鬥立時論功行賞,登記各人軍功,又拿出三成繳獲賞賜各軍士,依他們的戰績所得一一獎賞,傷亡的軍士更是加以撫恤厚葬,這些軍士很多人家內己是分下 田地,眼下這些軍士都可以放假幾日,他們拿著大批的賞銀糧米回去後,家人都是喜出望外,一時間,堡內一片的歡聲笑語。

    唯一遺憾的是,王鬥此次遣軍前往美峪守禦千戶所剿匪,是私下偷偷進行,不能上報軍功,上官不可能對他們進行封賞。

    有了錢糧就好辦事,王鬥的擴軍,擴大開礦規模,修建堡牆,還有收編堡外災民等計畫都可以實行了。

    崇禎九年四月十二日,王鬥招集堡內的軍官吏員等,商議一系列的事務。

    令吏馮大昌先對王鬥微笑地彙報:“大人,堡外災民口數已是統計出來,共有三千一百五十五口,其中男子一千八百四十七口,成丁一千六百二十二口,不成丁二百二十五口。婦女一千三百八口,其中成女一千一百口,幼女二百八口。”

    “據統計,這些口數共有成戶四百七十二戶,有口二千三百七十八口。余者七百七十七丁口,或是妻兒去世。或是只留孤兒婦女,不成整戶。”

    王鬥一揮手:“讓這些人全部加入舜鄉堡軍戶,不願加入的,全部趕走!”

    他對溫方亮與孫三傑微笑道:“兩位大人,現在你們可以各領一哨兵了。”

    溫方亮搽著手喜道:“太好了,總算不再是領著幾個兵了。”

    孫三傑也是喜不自勝。

    王鬥沉吟,舜鄉堡內,怕是容納不了這麼多丁口,只能讓他們在堡外居住,邊關之地,肯定要修建堡牆,眼下在王鬥的親近各堡中,靖邊堡有戶一百七十戶,其中有六十多戶一直居住在堡外,沒有修建堡牆。

    自己可以遣一百戶丁口到靖邊堡去,遣一部分人到寇家溝鐵廠去,餘者,盡數留在舜鄉堡吧。

    只是修建兩堡城牆,怕是所費不少,如果粗粗修建,又怕防護力不夠。

    進入今年來,王鬥平日與眾人談論中。總有意無意流露出擔憂今年後金兵又會再次入寇。的擔憂,各人都是莫名其妙。難道防守大人能未 引一,知道今年教子又要進關劫掠?

    此時王鬥又流露出這種擔憂。各人都是面面相覷,溫方亮微笑道:“大人,依下官所知,在我們舜堡的西面,有漢潘縣城的古址,如果在那裡修建新堡,需費不大,且易守難攻

    他 笑道:“下官先祖為中州人,在我們那,四戰之地,匪賊橫行。每個莊子都要建固城屯堡。那屯堡,先建黃土高臺,高約一丈多,再建堡牆,便從堡牆周邊取土。因 為建堡,屯堡周邊百丈內盡是黃土大坑,各深一丈多。賊匪若要攻打,先要繞過這些大坑,密密麻麻的黃土大坑極為難行。饒過大坑後,又得爬土檯子。爬上土台 子,還有堡牆,從土台斜坡到堡牆,居高臨下,高達數丈,一個擂木擂石,順著土台滾下來,就能砸到一片人,真是慘!”

    當座各人都是聽得興味昂然,溫方亮笑道:“當然,這固城屯堡也有缺點,敵人進堡都困難了,我們堡內軍戶出堡也是同樣困難。”

    王鬥一拍大腿道:“出行不重要,最重要是安全,防護力足!”

    他笑道:“靖邊集也可如此辦理!”

    眾人商議計算了一陣,修建這兩堡的堡牆約需要一千多兩的銀子,如果算上糧米,則需要銀糧各半,不過王鬥現在銀多糧少,能動用銀子的,就儘量動用銀子,就算米價物價昂貴,也同樣花銀去買。

    事情就這樣決定了,從現在到清兵入寇,怕是沒有幾個月的時間了,一切事務都要抓緊。

    收編堡外災民為軍戶很順利,這些時間他們在舜鄉堡人人可以活命,己是感恩,家內遭了災,回去後也沒有好日子過,看舜堡軍戶們的例子,這裡生活安穩,只要肯幹活,就可以活下去,開墾荒地後,還人人有田地可分,實是桃源之地。

    至於民戶身份,這年頭,能活下去更重要,民戶又算什麼?至少舜鄉堡的軍戶不會象自己一樣的流離顛沛,餓死病死。

    還是留在這裡,將舜鄉堡當成自己家吧。

    堡外三千多口災民基本都是留在了舜鄉堡,王鬥吩咐令吏馮大昌將他們一一登記入冊,每人給了軍戶貼,以後這些新軍戶就是舜鄉堡的新人丁戶口了。

    王鬥一聲令下,幾千口災民盡數集中在舜鄉堡西城方向,在那裡建造新的軍戶營房,原來的窩棚,也一把火全燒了,一些留下的垃圾與排洩物,盡數挖坑深埋,防止瘟瘦。同時王鬥還選了一百戶的新軍戶,送往了靖邊堡。

    舜鄉堡與靖邊堡兩地的堡牆修建,由林道符與老匠吳世宦主理,吳世宦原先在靖邊堡修建堡牆表現出眾,王鬥還是很看重他的。

    修建堡牆營房,黃土還好,就在周邊就地取土,地表越坑坑窪窪,大坑挖得越多越好,不過各樣的石灰,糯米,木料等,卻是要向外採購,還有石料等,也要花費大批的人手去開採,這些都需要大把的錢糧,一時間,王鬥口袋中的銀子又是滾滾而去。

    夯築堡牆需要大批的人手,不比以前修建靖邊堡,現在王鬥算是人手充足。挖土,和泥,脫坯,曬乾,那幾千口的新軍戶們只是盡數上陣。

    同時間,溫方亮與孫三傑也是歡喜地在新軍戶中挑選青壯,從原先兩哨老兵中選拔軍官,很多此次剿匪立功的軍士們都成為新任軍官,舜鄉堡內又組建了兩哨兵,依練條例,風風火火地練起來。

    崇禎九年四月二十日,王鬥帶著韓朝。韓仲,還有一些護衛們,回到了靖邊堡。

    鐘調陽得到消息,在城門口迎接了王鬥一行人。

    這是王鬥去舜鄉堡後,這幾個月中第一次回到靖邊堡,在永甯門前見到王鬥時,堡內軍戶們都是驚喜,他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隨後他們奔相走告:“大人回來了,大人沒有忘記靖邊堡的父老!”

    他們毒擁在王鬥的身旁。一邊七嘴八舌的,一邊隨著鐘調陽,只是將王鬥等人迎進堡內,聞訊而來的齊天良與陶氏二人都是雙目含淚:“大人,您回來了!”

    王鬥和他們寒暄了一陣。看著以前同墩的幾個老人,王鬥很是感慨,自己走後,靖邊堡真是冷清了許多。

    靖邊堡本有戶一百七十戶,其中六十多戶一直居住在堡外,不過他們其中的青壯己經全部編為軍士。七隊戰兵,兩隊插兵,一隊夜不收。這些軍士,有六隊人隨王鬥去了舜鄉堡,有一隊人隨高史銀與楊通去了董家莊,留在靖邊堡內的,只有三隊人。

    堡內男丁少,青壯少,這人氣便落了下來,雖說王鬥等人從靖邊堡帶出去的兵,個個都成了軍官,他們有時假日會回來一下,讓堡內軍戶談起來也是自豪。不過冷清就是冷清,這是事實,想起以前靖邊堡的日子,再想想現在,靖邊堡軍戶們的失落心理就可以理解。

    不過在四月十五日時,王鬥遣了新軍戶一百戶前來靖邊堡,又派來了眾多的男丁幫靖邊堡修建新堡牆,堡外也是一片開工熱鬧,這讓靖邊堡軍戶們心下安慰些,大人沒有忘記他們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bloodallen 發表於 2011-2-24 03:17 PM

第八十九章 許月娥的槍術

二麼簇擁王鬥等人講了依,堡內屋全井然。山石街巷…半冰啡,還是如原先一樣整潔,堡內行走的軍戶也是紅光滿面,神色悠閒。

    王鬥感慨地點了點頭,這才是自己的老家啊。

    其 實靖邊堡軍戶們的生活還是安樂的,堡內有公共澡堂與公共廁所,保持了衛生整潔,堡內有戲臺廟宇,閒時可以看戲拜神。各人有田地,未來稅糧也不重,他們家的 子弟多是各堡的軍官,每次繳獲後拿回大批的糧米,足以讓家人過上好日子。特別這裡是王鬥家的地方,堡內軍戶們都有一種優越感,這裡,才是舜鄉堡的根本!

    唯一不足就是堡內缺點人氣,空心化嚴重,不過現在新調來一百戶軍戶,這裡很快又會熱鬧起來。

    一行來到了靖邊墩前面的總旗官廳處。這裡以前是王鬥居住生活的地方,現在為鐘調陽辦公之地,平日他也是住在後面的宅院內。原先服侍王家的幾今年老軍戶與壯婦都是留在宅院內打掃,每月固定領取一些俸米。

    看著以前自己生活的地方,王鬥也是感慨,腦海中不時掠過以前自己在這裡生活工作的片段,想起當日自己在靖邊堡的拼搏奮鬥,一磚一瓦的將靖邊堡從空自己建起,想著看著,他不由有些癡了。

    韓朝韓仲似乎也有相同的感受,二人跟在王鬥身後,也是喘噓不己。

    宅院內那幾今年老軍戶與壯婦正在打掃,見王鬥等人進來,他們都是驚喜:“大人,您回來了?”

    王鬥微笑地與他們打了招呼,又吩咐身旁的護衛們遞上一些酒肉與布帛等物,他們都是驚喜地收下。然後他們又趕緊道:“大人回來了,趕快將房間收拾一下,好讓大人歇息。

    和他們交談了幾句,王鬥等人又回到大廳內。

    王鬥坐在上前,鐘調陽,齊天良,鐘榮,韓朝,弗仲幾人分坐下兩旁,老兄弟見面,都有說不完的話。

    韓仲對鐘調陽道:“老鐘啊,還是你舒服,留在這靖邊堡,每日悠閒。哪象我們幾個,整日累死累活的。”

    鐘調陽微笑道:“韓二兄弟。那你就留在靖邊堡好了,由我接任領你那哨兵吧?”

    韓仲慌忙搖手道:“別,別,我還是累點好了,留在靖邊堡內整日無事,我還不悶出病來?”

    眾人都是笑了起來。

    王鬥微笑道:“很快表兄也要辛勞了。那一百戶軍戶調來,同樣要編為軍伍操練,以後就沒有悠閒的日子過了

    王 鬥道:“靖邊堡也要練一哨的兵,從新來軍戶中選取青壯,如果人數不足,會從舜鄉堡補充一些男丁進來。原先留在靖邊堡的三隊兵,正好都充為軍官    王鬥 盤算了又盤算,靖邊堡新軍戶調來後。堡內外棄二百多戶人家,一千多口人。戶丁多,城堡大,又是自己的老家,沒有一哨兵護衛,王鬥為靖邊堡的安全憂慮。他咬 了咬牙,還是決定再編練出一哨新兵,如此一來,連舜鄉堡與靖邊堡,自己一共將有五哨新軍步兵,一隊騎兵,約一千三百多人的兵力。

    鐘調陽大喜,道:“那敢情樓  ”

    自己終於也能領一哨兵二百多人,而不是那三隊兵三十多人。鐘調陽也是有雄心的,自然不甘心在靖邊堡內幕老。

    王鬥道:“靖邊堡這一哨兵一定要練起,缺乏的糧米器械,我會讓舜堡林道符大人調運過來。”

    鐘調陽更是歡喜,高聲謝過。

    接著鐘調陽與齊天良又向王鬥彙報近期堡內之事。不比鐘調陽,齊天良在靖邊堡內倒是滿足,他胸無大志。有現在的身份地個,他己經滿足了。他雖識字,卻是不多,屯田文冊都由鐘榮掌握,在齊天良讓鐘榮將文冊遞過來時,王鬥對鐘榮微笑道:“鐘先生,辛苦你了。”

    鐘榮一直留在堡內,協助鐘調陽,齊天良二人處理堡內文書事務,聽聞王鬥這樣說,鐘榮連忙深施一禮:“大人言重了,這是學生份內之事。”

    他氣色不錯,靖邊堡內就他一個文人。鐘調陽與齊天良都對他很尊敬,鐘榮在靖邊堡內過得很舒服。

    王鬥看了看他,本來鐘榮是第一個跟隨自己的文人,辦事得力,也算是患難與共,可惜他的級別太低,將他調到舜鄉堡去不可能號令堡內諸位書吏,現在舜鄉堡的令吏馮大昌自己還用得順手,以後再說吧,看有沒有機會抬舉他一下。

    王鬥翻看文冊,齊天良生怕王鬥不知道他的功勞,還站在一旁補充。

    崇禎八年八月初,靖邊堡軍屯文冊共有田地三千多畝,崇禎七年加入靖邊堡的最初五十五戶軍戶,各人都分到四十畝土地。崇禎八年初加入的三十餘戶軍戶也各分到田地二十畝,只有崇禎八年中加入的六十多戶軍戶還未分到田地。

    不過在王鬥離開的這些時間內,崇禎八年下到崇禎九年初,齊天良領著堡內的軍戶們又新開墾出了一千八百多畝田地,崇禎八年初加入的三十餘戶軍戶又分到田地二十畝,現在他們也有四十畝地傳家。

    那些住于靖邊堡外,在崇禎八年中加入的六十多戶軍戶同樣分到田地二十畝,現在靖邊堡內外軍戶都有田地傳家,人人歡喜。

    不但如此,齊天良還領著堡內軍戶修復了去年被流寇燒毀的畜場。還有靖邊堡的標誌,蘭州大水車,也可樣重建起來。

    看著文冊,王鬥點了點頭,齊天良辦事還是得力的,做出的成績都很顯著。

    他合上文冊道:“不錯,齊老哥,辛苦你了,你做得很好

    齊天良臉上笑開了花,他在,;“應該的。應該的。泣是小人份內遼事,份內!申;※

    王鬥道:“現在又有一百戶軍戶調到靖邊堡來,齊老哥你又要辛苦了。同樣要帶著他們開墾新的荒地。”

    雖然下半年清兵要來,不過至少田地可以先開墾起來,等清兵退後再耕種。邊關就是如此,苦戰後生活還是要繼續,總是在刀光劍影中虎口搶食。

    齊天良道:“大人,領著新軍戶開荒種地是沒問題,只是我們靖邊堡一帶沒有荒地可以開墾了。”

    從崇禎七年到崇禎九年,靖邊堡己經開墾荒地近五千畝,周邊可以開墾的土地都是一掃而空。

    王鬥淡淡道:“沒事,你儘管領著軍戶往東面開墾過去,有什麼事情,儘管來告知我。”

    從東面過去。那邊己經是五堡的管轄之地,那裡荒地眾多,與其荒廢在那裡,不如自己利用起來。至於未來自己與五堡防守官楊志昌的衝突,王鬥又怕了什麼?

    午宴後,王鬥又帶著眾人在靖邊堡內走了走,他還爬上靖邊墩高高的墩臺上看了看。

    墩臺上視野廣闊,微風緩緩拂來,帶著一絲涼意。

    極目眺望,各個墩臺上毫無煙火動靜,不過王鬥卻是看著東北方向出神,久久不語。

    崇禎九年四月下了,依王鬥對歷史的瞭解,此時後金汗黃台吉應該稱帝了吧?

    崇禎九年三月初六日。後金改文館為內三院。崇禎九年四月十一日,後金汗黃台吉稱帝,改元崇德,改國號為“大清”改族名為“滿洲”定都瀋陽,即位之典持續二十餘日,禮儀多仿漢制。

    黃台吉在稱帝后,便嚴令境冉漢民式衣冠皆如滿式。

    他在詔:“聯讀史,知金世宗真賢君也。當熙宗及完顏亮時,盡廢太祖、太宗舊制,盤樂無度。世宗即位,恐子孫效法漢人,諭以無忘祖法,練習騎射。

    後世一不遵守,以訖於亡。我國嫻騎射,以戰則克,以攻則取。往者巴克什達海等屢勸聯易滿州衣服以從漢制。聯惟寬衣博銷,必廢騎射,當聯之身,豈有變更。恐後世子孫忘之,廢騎射而效漢人。滋足慮焉。爾等謹識之。”

    稱帝后不久,黃台吉就緊鑼密鼓的策劃入寇大明之事,清國上下都認為現在大明內憂連連,特別是流寇橫行。幫了他們的大忙,不趁這個。機會入寇,更待何時?等大明緩過氣來,他們就沒有便宜可占了。

    後金崛起後,從大明手上搶奪了眾多的土地財帛,也助長了他們貪婪的心態。

    黃台吉曾得意地道:“我等現居瀋陽,遼東之地,原屬我乎?系征伐而來!”

    很快的,一次規模達十萬人的軍事入侵將蔓延大明北方諸地,為了這場入寇,從兩年前開始,自己就開始準備了。自己依對歷史的瞭解,盡自己的力量擴充勢力,做好防護,只走到時能不能過這一關?自己也是未知。

    在王鬥沉思的時候,齊天良上前道:“大人,墩上風大,還是下去吧?”

    隨後他又獻寶似的道:“現在堡外畜場的豬羊養得不錯,大人要不要著看?”

    在去年時,靖邊堡百戶渠邊上的那個畜場曾被流寇燒毀,齊天良帶領堡內軍戶修復後,還有外面粗粗建了個圍牆,差不多就是一米高,將豬圈、魚塘、鴨圈與雞圈等圈圍在內。至於那些菜地,則還是在圍牆之外。

    現 在的靖邊堡畜場,內有數十個靖邊堡婦女及一些老弱男子在內勞作,還有一些靖邊堡孩童也在其中放鴨放羊等。    畜場由陶氏在管理,她笑眯眯的將王鬥等人 領了進去,那豬早己餵養過,一頭頭的只是在豬圈內休息,比起去年,這些豬長大了許多,等再過幾個月,正好可以吃了,搞勞殺敵的將士們。

    王鬥看了連連點頭,這畜場內彌漫著一股什麼味,很是難聞,不過對於陶氏這樣聞慣了的人,倒是沒什麼感覺。

    此時畜場內沒有什麼人,陶氏左著右看,說道:“那些懶婆娘 一個個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,大人,待婦人找找,讓她們出來迎接大人。”

    王鬥微笑道:“罷了,午後也沒什麼事,就讓她們歇息吧。”

    王鬥等人隨意在畜場內行走,一邊走一邊評論那些雞鴨豬魚等,忽然右邊有一陣陣的叫好聲傳來,王鬥等人奇怪,便楷聲而去,走過一個坡地,卻見坡下一塊平地上站著幾十個婦女,個個都在拍手叫好。

    有幾個。婦女手上還拿著槍棍,其中一個婦女對場中一人叫道:“月娥,加把勁,己經刺中七次了,再刺一次。就有八次了!”

    “己經刺中七次?”

    王鬥等人都是吃驚,一齊向下看去,卻見一個女子站在場中,手中正端著一根長槍,看她側身抬槍姿勢,卻是舜鄉軍中標準的槍兵刺擊之術。

    再看這女子的相貌身材,卻是許月娥,此時她拿槍的手己經有些搖晃,滿臉汗水,頭散亂,不過卻是神色堅毅,只是緊盯著前方二十步外的一塊木板,上面粗粗用石灰標著幾個眼睛心口等位置。

    猛地她輕喝一聲,疾步前沖,沖到木板前,她喝了一聲:“殺!”

    手中長槍刺出,準確地刺中了木板心口的位置。

    場中眾婦人歡聲如雷。

    韓朝沉聲道:“好身手!”

    韓仲也是睜大眼睛,吃驚地道:“這個女的,怕有上等中則軍士的技藝!”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<br><br><br><br><br><div></div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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